简辰从屏幕后探出半截脑袋,“没几天了,让他们赶工再寄过来。”
我把儿子交给保姆后,立在了门口没动。
“快过来定版,时间很赶了。”简辰催我。
“要么。”我缓缓地转身,“不办了吧?”
“嗯?”
“你父母不在,我父母,也不在的。”
简辰把视线移回屏幕上,慢慢地滚着鼠标轴,偶尔点一下。
我等了许久,他都没再说过话,也没再看过来。于是我坐到他边上看杂志,也不说话。
儿子一般睡两个多小时就要吃了,书上说的奶粉四个小时,母乳三个小时到三个半小时,全是浮云。等到保姆抱着儿子来敲门,简辰终于说话了,很淡很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就不办吧。”
我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没想到说什么,干脆就沉默了。
眼看着就要五一了,那意味着儿子要满月了,在四月三十号,因为可怜的,四月没有三十一号。自从我那天说不办喜酒之后,简辰是什么都不提了,包括儿子的满月酒。
宣紫过来看我,却不可避免地又问到了婚宴与满月酒的先后次序问题。
“不知道,可能都不办了吧。”我去把儿子的相册拿出来递给宣紫,“看照片吧,萌死你。”
“滴溜溜的眼睛,白白的小脸,红红的小嘴,是挺像简辰的,怎么就不像你呢。”宣紫看看照片,又对比一下问我,“尤其是那双眼睛,内容真丰富,很能藏东西,你儿子穿越过来?”
我双目无神地看她,“从我肚子里穿出来的。”
“嘿嘿,真的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宣紫往里坐了些,后来索性把两条腿也放到沙发上,并排曲着。“你刚才说不办了,是真的?”
“或许吧。”
“简少的意思还是你的?”
“我的。他那天还给我挑婚纱来着,被我说不办兜头泼了一盘冷水,然后就淡了,连儿子的满月酒也不提了。”
“你因为你家原因?”
我点头。
“那他也有他家的原因啊。哎。他家大业大的,这些事登个记就算了,有些灰溜溜补票的感觉。”
我没有点头。但她的话,我是应该点头的。
“你俩的问题啊,还真不好解决。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啊。”宣紫拍拍我肩膀,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任重而道远啊。”
结果满月酒也没有办。四月三十号的时候,简辰只包了个包房,叫了高衍还有他最铁的那几个朋友,以及宣紫和许章吃了个饭。
我看他最近表情都有些郁郁的,便悄悄地问他:“要让儿子见见他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吗?”
简辰撑在小床床沿上专注地看儿子,“我给他们网上看过照片了,等他满百日了再飞回去吧。”
“哦。”我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早点睡,半夜里儿子又要找你要吃的了。”简辰很温柔地过来亲了下我额头,然后出去,带上门。
八十多天的时候,儿子半夜里总醒,吃饱了也不肯睡,把我搞得焦头烂额的,保姆也睡到儿子的房间来了。终于等到满了三个月,才渐渐好些,晚上睡觉也长了,能跟着睡六个小时左右。我想,是否该回去主卧呢,毕竟六个小时,也比我以前上班时睡得少不了多少。而现在六周又六周了,我和简辰却没有同房过。我是忙得没时间往那方面想,那他呢,他的生理需要变成不需要了么?
马上进入盛夏了,天亮得特别的早。四点多就开始蒙蒙亮了。我喂过奶后睡不着了,走出房间,蹑手蹑脚地拿了钥匙去开主卧的房门。
结果简辰只穿了一条单裤立在阳台上。他听到声响,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