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了她,手指冰冷,身体也是。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或者说,她以为,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
在见到他怎样疯狂地压着那个女人,怎样疯狂而失控地要了她之前。
像团火,一团她曾经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燃烧起来的火。
“还在想她吗。”她问。然后想割了自己的舌头。
他的手松开了,转身走到道口边,坐下,沉默。
“你答应过我的。”她又道。在大脑还没来得及制止自己之前。
他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食指磕着拇指的关节,很用力。
这是他的习惯,雅塔丽娅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渐渐明白。他喜欢这样对待自己,在他为一些问题所困扰的时候,就像每次受了伤之后,有时候会看到他对着镜子在那些伤口上一点一点地克压,看着血从伤口里慢慢流淌出来。别人慌张,他沉迷。
他觉得这样会让他清醒。
她转身离开。因为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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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但风挺大。
影子在脚下游移,很快被蹄子踏散,旋转着和风化尘。小秃在半空追着这些闪现不定的影子乐此不疲。
“很少见到能把秃鹫养驯的。”全神贯注跟着前面的队伍,冷不防从旁斜进一匹骆驼,突兀得让人吃了一惊。苏苏回头看了一眼,撞上路玛的视线,依旧是昨夜一张温温和和笑得花朵似灿烂的脸。
她点点头。
“很了不起呢。”阳光折射着他的瞳孔,琥珀色的光泽让人感觉很暖和。
苏苏依旧不语。
“你不太爱说话。”
苏苏看了看他:“风沙太大。”
他又笑了:“喂,苏苏,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漂亮,尤其是用这种眼神看人的时候。”
“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
“这么直接……”
不语,她用围巾罩住了自己的嘴。策着骆驼朝前快走了几步,没有回头,眼角瞥见路玛的身影依旧在身后半步远跟着,不疾不徐。
“你在监视我?”她问。
路玛愣了愣。片刻,粲然一笑:“这么长的路,不闷吗?”
“可以陪你解闷的人很多。”
“和男人说话多没意思,苏苏,路玛只爱和女人聊天。”
苏苏抿了抿嘴唇。
空气再度恢复沉默,没有路玛说话的时候整支队伍是沉默的,只有骆驼的蹄声在沙漠上翻卷着,一下下卷着尘埃四散。
“哔——!”突然半空一阵嘹亮的鹰啼。
抬头,便见一只通体漆黑的大鸟越过小秃的身影从空中盘旋而下,拍着翅膀落到正前方奥拉西斯的肩膀上。紧跟在苏苏身旁的路玛亦随即离开,轻轻策了下骆驼,径自走向奥拉西斯身边:
“王,底比斯来的消息?”
奥拉西斯不语,从黑鹰脚上的铜管里抽出张纸打开看了看,片刻,眉心微微蹙起。
“怎么了?”路玛又问。
“是俄塞利斯。”
“他说什么?”
“他说他派了一支部队朝我们的方向过来,让我们慢点走跟他们汇合。”
“为什么,不是说好……”
奥拉西斯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无声制止了路玛后面的话音,他轻声道:“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
第十九章
刺入云层的山峦,一泻而下蔚蓝的天幕笼罩着半边飞沙游走的苍白色平原,相互依附着,周围枯枝在风里颤抖出一阵阵悉琐的声响,扑楞楞在耳旁划过,热闹却亦安静。
一眼望过去并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