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么了?”书童怜心诧异地问,磨墨的手也骤然停了下来。
“不……没什么。”李荃皱了皱眉头,努力将纷乱的心思排出脑外。
自从来到宁襄王府,他和妻儿便被安排在了这所幽深地院落里,平日除了不能随意离开王府,倒也可以在府中随意走动。但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被监视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正被严密地看管着。
然而毕竟已经比阴暗地地牢好多了!而且这里将是他重新出发地起点,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时,一个小厮走进来,垂手道:“公子,洪英先生来了。”
没有人知道前太子李荃救助在这里,王府里地人一律以“公子”称呼之。
李荃稳言忙道:“快请。”
不一会儿,洪英便走进了书房。宁襄王并不反对让他跟其旧属继续联系,毕竟他们兄弟相争对宁襄王来说利大于弊。看上去似乎宁襄王占尽便宜,他却自己知自己事,经过那场残酷的争斗,昨日的李荃已经死去,如今的他,绝对不会让别人白白利用!
“先生请坐。”他招呼着洪英。
洪英并未因他失势而抛弃他,反而在太子党最危险的时刻,正是洪英站了出来组织起他忠心的下属,最大限度保留了太子党的实力。
李荃对他,在原来的倚重之上,有多了几分感激。
洪英谢过,坐在他对面,问道:“公子,属下昨天带给你的消息,可曾看过?”
李荃点了点头,道:“都看过了。”
“那,公子对此有什么看法?”
李荃看了看桌面,散放了一桌子的,跟摆在京城里李峮案几上的奏折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各部尚书们参劾阴骏鹏等人的折子。洪英特地拿了来,交给李荃裁夺,是否仍要将参劾进行下去。李荃叹了口气,道:“洪先生,照我的意思,倒是无谓再坚持了,这样对我们不利。”
“公子,这是为何?”
“原因有二。第一,军方的人已经对我们很不满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英雄所为,值得褒奖,如果我们一径坚持弹劾,怕是更会令军方对我们恨之入骨。第二,李峮乃是一军功起家的,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根本来迎合我们的打算。所以,对这种必然失败又毫无益处的反对,实在是没有进行下去的需要。”
洪英满意地笑笑。
他其实早有主张,而且跟李荃的分析一模一样。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一是身份不同,对旧太子党来说,李荃的一句话比他的十句话还管用。如果是他的主意,难免会遭到某些死硬分子的反对,而如果是李荃自己说出来的,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二来,他也想看看经过那场几乎令他们粉身碎骨的风雨之后,李荃是否已经成长?是否还会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测试的结果,令他很满意。
他点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不过,公子还漏了一条。”
李荃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李峮之所以无法铲除我们的势力,一开始是立足未稳,不敢下手,如今却是羽翼渐丰,唯一顾忌的不过是怕师出无名。如果我们的人执意反对,就很可能被他拿住把柄,趁机剪除。所以,我们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洪英完全没话说了,李荃果然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让他心服口服的主人。
“公子英明!只是,他们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怕是为时已晚。”他忧心忡忡道。
“洪先生,我不相信你没有想到这点,为何当初不劝着他们呢?”李荃问。
洪英苦笑了一下,说:“公子,大家都对你所受到的磨难深感愤慨,他们以为这是替你报仇的绝佳时机,属下人微言轻……”李荃明白了。凡是人就会有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