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都来不及穿——”
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方才跑得急了,连鞋履忘了穿。本意是不敢相信院外通传的消息。瘟神一个月将她扔下不理,怎会在午夜时分出现在自己别院。惊吓之余,冲得快了,连鞋子都忘了,更别提衣衫。
这下被侍女曲解,反而倒显得她急迫的想要见到翔玠。眼看对面的金眸瞬息间拢上欣喜,辰汐的心咯噔一下,闪躲不及地别开眼,粉白的脸顿时红云密布。
颔首整顿衣襟之际,身子却突然被人打横抱起。入目的淡紫晃过眼前,淡淡的麝香扑鼻而来,滚烫的胸膛贴烫敷侧脸处,女孩嫣红的芙蓉面烧得如浴朝霞。才要抱怨,男性温热地气息却扫过脖颈,引得一片细碎的红潮:
“入夜,地上凉——”
平静无波的心湖刹那间荡起涟漪,记忆中有个人也曾用这般温柔的语气,轻轻地训斥,语气中无奈又宠溺。柳眉梢一点相思流淌而过,恍惚中,蓝影竟与眼前的人儿重叠了模样,不由得那名字就要冲出樱唇,却在骤然变色的金瞳下,生生地吞了回去。方才汇聚剑眉的兴奋被阴霾取代,低迷的气压随即笼罩在眉宇间。震得辰汐一个机灵。
她究竟在想什么?!
暗骂自己愚蠢,明明此刻的处境如临大敌,自己怎么会在这当口迷失了心智。这男人可是擅长魅惑之术么?疏于提防,总会迷失了自我,忘了处境。她该随时保持警惕才是。
压下心悸,表面不动声色,任由他抱着进了屋。当他把她安置在座椅上,命人取来鞋履。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似是不经意:
“今夜,因何而来?”
☆、NO 103
“今夜,因何而来?”
为她亲自套上鞋子的手一顿,抬首对上银眸。似笑非笑:
“怎么?一定要有事才能来看你吗?”起身之际,桀骜不屈碾过唇角:“孤来看望自己的妃子,何需理由。”
颔首低眉,纤长的睫羽盖过了银眸中的情绪。少顿片刻,再次抬首,笑得顾盼生辉:
“当然,这是你的后宫……来人上茶……”
卷翘的睫毛下一双鹰眼辨不清情绪,注视着气烟蒸腾的茶水。粉润樱唇开了又闭壑,才刚以为有话愈讲,却突然捧起手上的青釉杯,小口地抿了下去。高温的水触碰唇瓣的刹那,染得那抹淡色朱唇更加浓郁了。冰肌玉颜在蒸汽缭绕的烟雾中,朦胧不真切。犹似出水的花精,妖冶芬芳。
辰汐淡然地扫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翔玠,美是美了些,可惜用在男人身上,或许有点过了。瞧这副红颜祸水的模样,一个喝茶的动作,就已经勾去了她院子里大半女子的魂魄。她才刚刚笼络的人心,几下恐怕就全军覆没了。
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定是满怀心事,既然人家不想说,她也没兴趣知道。辰汐不是爱打听的人,比忍耐力,这方面自是不弱。想到这,她也执起手边的茶啐了起来。
茶壶里的水续了三泡,眼看半个时辰算是过去了。她就这么与翔玠耗上了,不吭不响。大厅沉静无声,唯有午夜的敲更声,远远的传递过来,惹得身边陪侍的侍女们连连打着哈欠。辰汐却不困,茶香浮在手边的杯盘里,熏得她安然自得地微笑。翔玠的眼流连在女孩上扬的唇角处,仿佛看得痴了,呆呆地发愣。
“咳——”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一声轻咳,扰乱了宁寂:
“陛下,娘娘,这茶怕是凉了,女婢给您换一壶新的去——”
身后站立的琴雅移到近前,恭敬地行礼。说完,就要去捧桌上的茶具,却在手指碰触瓷器的刹那被翔玠按住。金瞳从辰汐脸上移开,别有深意地凝视琴雅,目光狭长锐利:
“姑娘在这里住的可习惯?”
琴雅未作它想,躬身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