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念歐元吧?」
被克勞斯一針見血地指出,景玉還試圖掩飾:「哦,這倒不是,先生,您怎麼能這樣想我——」
「薪酬不會變,會有人按時打給你,」克勞斯說,「在家裡照顧好自己,別笨到在奶里游泳。」
一聽有錢拿,景玉溫溫柔柔:「我這麼大了,怎麼會需要您操心呢?」
結束通話後,景玉揉揉臉。
她對著鏡子照了好久,臉頰上的那道血痕其實並不怎麼明顯,現在已經凝固了,疤痕上面擦著一些藥膏,藥膏質地偏油,有點難抹開。
醫生說這是抑制疤痕增生的。
鏡子裡面的景玉和之前的確有了很大的變化。
她請優秀的專業髮型師為她的頭髮進行修剪,臉頰上有著健康的血色,腰圍不知不覺增大了一厘米,穿著合體的衣服,手上因為工作而變硬的地方也漸漸地軟化下去。
這些都是溫柔的克勞斯先生帶給她的影響。
克勞斯不在的這段時間,景玉一個人過的也很快樂。
她將目前自己攢下來的錢重新做了規劃,百分之五十放到活期帳戶中,簽署了協議,能拿到33的利率,百分之三十三交給專業信託機構,這部分利率高,風險也高,剩下的一些,景玉買了些理財產品,最好的一個,年化利率能達到38
這些活期帳戶和理財產品,景玉都是在附近的埃森銀行完成的。
工作人員溫和地接待了她,認真聽她的需求,還為她做著詳細的理財產品推薦。
對方完全不知道景玉的身份,更不知道景玉包裡面,放著埃森唯一繼承者的附屬卡。
克勞斯·約格·埃森。
景玉閱讀各類詳細的合同,在右下角簽上自己名字。
埃森銀行的標誌就在她簽字欄的下方,親密地緊貼在一起。
景玉盯著被墨水划去一個角的標誌。
這一點墨水印記好像是一個黑色的小螞蟻,正在努力地吞吃著埃森的標記。
她合上筆,合上這份協議。
潔白的紙張有著脆脆響聲,工作人員微笑著收下,祝她下午愉快。
可惜景玉的下午並沒有特別愉快。
今天是周末,她國內好友欒半雪約好了飛慕尼黑玩,順道看看景玉。
欒半雪是景玉從穿開襠褲就一起的玩伴,當初景玉外公家落難,欒半雪父親也沒少出力,只可惜杯水車薪,況且那時候欒家自己也困難,最終沒能挽回。
但這份恩情,景玉還是牢記著的。
後來,欒半雪父親頭腦靈活,不單做專供出口的家具生意了,還打起殯葬生意的主意,從棺材到人工全都包圓,近幾年是賺的盆滿缽溢。
景玉到達約定地點時,欒半雪還在和父親打電話。
她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日本人,從小學習雙語。
現在父親專做日本的生意,日語也不錯。
景玉走進樹木繁茂的啤酒花園中,一眼就看到白色座椅上的女孩。
長風衣里配有著櫻花圖案的旗袍,像個精緻的娃娃。
精緻娃娃·欒半雪正在和她父親講電話,一口流利的東北大碴子和日語無縫切換:「……呆膠布,天天就知道呆膠布,瞅你那個損色,哦哆桑你少喝點,知道不?喝那麼多埋汰人不?」
餘光瞥見景玉,欒半雪匆匆講電話:「不擱這兒和你嘮了,你淨和我扯犢子,おやすみなさい。」
她站起來,在景玉打招呼前,激動地來了個熊抱。
好友許久未見,雖然景玉點了肝泥糕、obatzda和radi這種具備巴伐利亞風格的混搭和特色食品,但欒半雪絲毫沒有品嘗的興致,只激動地拉著景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