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冷漠,那叫冷淡,而且她也不是只对他一个人冷淡,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从国三那年开始,她早己习惯用冷淡隔开他人,以保护自己了。
其实上小学时她是很活泼的,带动班上的活动气氛的总是她,但升上国中后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在她缺乏一般少女该有的正常发育,既没有胸部,也没有三围曲线,她甚至没来过月经,虽然她极力隐藏自己的异常,但到国三上游泳课时,一切就再也隐藏不住了,女同学们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男生,男同学们更是光明正大的当面嘲讽,讪笑她是阴阳人,那种伤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由于童秉仁是个大男人,不懂得该注意这方面的问题,盼盼自己也说不出口,致使她在国三、高一两年里饱受心理上的创伤,因而养成了她独来独往,在人群中也总是下意识避免他人注目的习性。
直至她高一暑假时,哥哥童秉仁结了婚,细心的大嫂夏馨雨很快就注意到盼盼的不正常,这才带她去医院检查。
然而,医生的诊断并不乐观。
“要让她的第二性症发育并不难,但我必须先警告你们,她的问题在于中枢神经方面的异常,因此即使她的第二性症发育完全,想正常怀孕生子的机率依然十分渺小……”
“多渺小?”
“几乎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所以,她跟不得不切除子宫的夏馨雨一样,注定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即使两年后,她顺利发育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青春少女,但月经始终爱来不来,多半都是三、四个月才来一次,有时候一年才来两次,证验了医生的诊断。
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夏馨雨的两句话……
“既然我们自己不能生,就把我们的爱心奉献给其他孩子们吧!”
“可是如果他们不喜欢我的话怎么办?”
“不会的,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只要你是真心爱他们,他们一定能感受得到而回报你的!”
事实证明夏馨雨的话是正确的,她对幼稚园里的孩子们毫无保留地付出所有爱心,孩子们也回报给她最深浓的爱,不过一个暑假而己,她就成为幼稚园里最受欢迎的小老师。
她很满足了。
“你对我不算冷漠吗?”林季劭的声音始终温文,语气却有些懊恼。
“不是冷漠,是没兴趣。”
“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能给我?”
“你听不懂吗?因为我没兴趣!”盼盼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林季劭凝视她片刻,忽地转身离开,盼盼不觉松了口气,心想终于甩脱他了。
万万没想到林季劭不但没有放弃,而且将会带给她意想不到的困扰,这是她此时此刻所预料不到的,不然她一定不敢这么快就放下心来。
该死心却不肯死心的人向来是最麻烦的!
上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寒假开始了,但幼稚园是没有寒假的,盼盼照例又到幼稚园来打工,没想到头一天便让她撞上一件颇有趣的事。
“终于,都走了!”送走最后一位家长和小朋友后,老师们几乎全瘫了。
“不对,菁菁和蓉蓉还在游戏室里呢!”
下午三点半到五点半是家长到幼稚园来接小朋友回家的时间,但菁菁小姐妹俩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因为她们宁愿待在幼稚园里。
“啊,对喔,司机也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进去带她们出来!”盼盼正要转身,忽又停住,与其他老师们一样疑惑的望向刚走入幼稚园里来的女人,很陌生,从没见过。
“请问这位小姐是?”夏馨雨上前问。
那个女人倨傲的抬高下巴四十五度角,以轻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