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是如何来到田家?」
万刀一道:「一年前,我在江湖四处游历,到了一家客栈,忽然听见啜泣的声音,暗中细听,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寻声觅去,在一间昏暗的房里,看见一个贫病交加的书生,躺在床上,两眼空洞,面容愁苦。我问他得了什么病,从什么地方来的,想往哪里去。他勉强答道:『我辛勤攻读,一连参加了几次考试,可是怀才不遇。』他看了我好几眼,忽然翻身下床,跪在地上,用力叩头。我还来不及开口,他二话不说,求我为他收拾尸骨。我想,他怎么一开口就求我为他收尸,不管什么病,总有办法治。于是我先想办法替他治病,没想到我还没找大夫,他就咽了气。于是,我把自己骑的马连同鞍子全都贱价卖给当时也住在这家客栈的有钱人后,买了一口棺材把这个可怜的书生埋葬了。我完全不认识他,不知他姓啥名啥,只知道是参加科考的读书人,死在半路,十分凄凉。第二天,那个买我马的有钱人来找我,说自己是田老板,很欣赏我的义气,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做事。我久慕田老板风仪,当然答应,就这样跟着他来到田家了。」
林天来点点头,道:「你把发现田老板遇害经过说一下。」万刀一道:「是。老爷生活规律,每日午后均要在书房看书,或是看一些账册,主要是村里有哪些人需要白米。老爷有食用点心的习惯。我今天为老爷准备的是包子,一进书房,就看到老爷躺在地上,我很震惊,赶忙过去,但怎么叫就是叫不醒,一探鼻息,全无呼吸,我以为老爷太过劳累,暂时昏厥,但仔细一摸,老爷面部、全身已经没有热度,我还是不死心,抓了老爷的手,又大叫几声,再一搭脉,老爷连脉搏也没了。这时面店的魏力送面来,我赶紧叫他先报官。他为了送新鲜面条,所骑之马是有名的快马,我叫他立刻上马,通知官府。」
这时仵作验尸完毕,急忙面见林天来,道:「禀大人,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林天来急道:「竟有此事?」仵作道:「完全查不出死因,目前止能推断,也许是自然死亡。」林天来道:「好。辛苦了,你派人将田老板尸身先运回府,待我回府中,再作处理。确定没有问题后,再通知田家领回。」仵作告退。
林天来转而问万刀一道:「你是田家厨子,田老板最近食量可有异常?身体状况如何?是否有宿疾?」他一听经验最丰富的仵作也勘不出死因,已经有点心急,连问三个问题。
万刀一道:「老爷向来胃口不错,从不忌口。身体也很好,我进田家以来,还没帮老爷煎过草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宿疾。」林天来寻思:「如果被人下毒,仵作一定看得出。难道是吃了什么造成暴毙?」问道:「你帮老爷准备的最后一餐是什么?」万刀一道:「是老爷最爱的饭焦粥。我是用隔夜的陈饭与锅巴共煮,又叫泡饭。烧灶以稻草为燃料,将稻草扎成把,入灶燃烧。饭焖熟后,灶里尚有余烬,再以稻草一燎,饭起锅后,锅底留下薄薄一层金黄的锅巴,就是饭焦,剩热撒棉糖食之,既焦且脆又香甜,老爷生前最爱的就是饭焦粥。」一想到不能再做老爷最爱的饭,不禁哽咽。林天来亦觉怃然,轻拍了万刀一的肩,道:「今日最后和田老板谈话的是哪位?」万刀一道:「是本宅管家韩业,他极为能干,反应特快,应该可以说是老爷最信赖的人了。去年,老爷要去探望一位由朝廷吏部的司官出任宁国府的知府,于回程途中遇一少年,眉清目秀,皮肤白晰,像个姑娘,讲话似乎是东北口音。问他籍贯姓名,自称山东人,姓韩,名业,因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