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只有新兰可以听清:“而且我如果不这样,皇上怎么会知道我的痛呢?他不心疼,王皇后将来怎么死?”
新兰对周围的内侍宫女吩咐道:“你们都到门外去守着,有我在不打紧,我陪娘娘说说话。”
人退出去了以后,新兰从我手中接过莹儿,却叹息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恨,可是皇上已经软禁了萧淑妃,只待她父兄从朝堂失势就可以处置她了。白小川的人已经查出来,七彩蜈蚣确实是由萧家父子传进宫给淑妃的。”
我冷哼一声道:“新兰,你商场上的事看得透彻,如今竟也想不明白吗?还是你跟原来的我一样,不愿意想。我问你,有几个人知道南英曾身中七彩蜈蚣剧毒,此生不得再碰此毒?只有你,我,阿笛……还有姐姐。淑妃怎么会知道的,姐姐和王皇后交好,如果南英死了,我死了,谁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新兰脸色苍白,“小姐,大小姐不会这么做的,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两次丧夫,怎么会这么对小姐呢?何况大小姐对南英少爷……”
“好了,新兰,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是天真还是傻……这也许是你的福气。”我长抒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新兰,明天起,你出宫去吧,就待在程笛和你的孩子身边,最好待在西北,不要再回来了。”
“小姐!”新兰疾呼。
我摆手,“你没有能力自保,我也保护不了你,你明天就走吧。除非有一天我能护得住你,不然我们都不要再来往了,唐门的生意你全都自己拿主意吧,若维持不了,就缩小些,没有关系。”
新兰跪下来:“小姐,如今新兰也让您失望了,可是新兰都明白,小姐是不得已的。新兰明天就走,但是小姐永远是新兰的家人,小姐要知道这世上总有些事和人是永远不会背弃小姐的。”
我一再隐忍,可是还是有泪滴落,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滴完全真心的眼泪?
我流过的泪,你们一个一个全部都要一点一点还给我。
新兰走后第三天,我日夜照顾莹儿而犯头风,请了太医来看,左右不痊愈。莹儿百日需要有尊贵的宫眷主持,我头风不能主持,央了李治敦促了皇后来主持。李治自然是知道我对莹儿百般疼爱,对她重视不可言喻——李治有句话说得对了,莹儿和我的命是南英拿他的命换回来的,我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可是照顾了莹儿三月有余,别人不清楚,我做娘的难道还不清楚,她……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昏睡的,气息也是时弱时强,不过仗着宫里天天拿参汤鹿茸喂着续命……若是没有这样的救护,莹儿早已夭折。即使是这样,所有的太医都告诉我莹儿活不过今年冬天了。我可怜的莹儿,母亲不忍心看你受痛苦,原该放你去的,可是你去要去得有价值……
百岁宴就要开始了,我抱着莹儿坐在房里,等待着。莹儿软软小小,这时竟然格外清醒,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小嘴唇却始终青紫。我可怜的女儿,你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吧,你也知道了做母亲肮脏的想法了吧?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吧,他们一定什么都知道。
王皇后被白小婉引来为莹儿亲手穿戴福衣。我体弱,不慎打翻了香炉,弄脏了皇后和自己的衣袍,皇后的大宫女和白小婉皆出门去拿衣服吉时将至,误不得的。
我忽地对了王皇后笑了笑,她见了我的笑容,一改往日雍容优雅,脸上就浮现出了惧色,我笑着出声:“皇后娘娘心志这么高远的人也会害怕么?娘娘,我听说,娘娘最喜欢的菊花是今年秋天御花园培植的十八学士,那花如此娇研,如同娘娘风姿。只是……如今也开得败了。”
王皇后听我如此说,面色青白,忙强道:“武昭仪在说什么?什么十八学士?本宫从未听说过。” 慌得矢口否认?
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