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从臆想中清醒过来后吼道,“不,文欢是我儿子!”
一般而言,对中国人,儿女就是自家的私有财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就有处置权。所以文欢就算因他失误而死,他也大可不必承担责任。道义的,和法律的。
倒是反应挺快的,龙琪见他用这个委过,心底发出一丝冷笑,“不,文欢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不,他是!”文室几乎是吼着。
“他是?难道我记错了?”龙琪脸上浮起一层嘲弄。颠倒黑白,翻转是非,混淆真假,就是这么容易。
“是你记错了,文欢他,的确是我儿子。”文室彻底投降。
龙琪冷笑,像猫扑住鼠一样,“那,离婚的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文室这时才转过弯来,对方原来是不想跟他离婚。摸清这个底牌,他就牛了起来。
“我要离。”
“行,看看脚下。”龙琪淡淡地。
文室听话地攀着护栏往下看,谷底冒起一团团的白云,迷雾一样层层滚涌,心里不由一惊,“你想怎么样?”
龙琪慢慢地说:“要么,你跳下去;要么,乖乖做我的丈夫。”
“啊……你要杀人!”文室用了好一会子,才明白自己没听错。
龙琪微笑着靠近他一步,“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文室看着龙琪的笑容,肝胆俱裂,他的老婆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放在古代,她就是那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狂徒。她怎么迅速发家的,他也略知一二。他惹不起她。不光惹不起,他现在躲都躲不掉。
“我死在这里,你会说不清的。”他说。
“有什么说不清的?我把再把文欢的病历往公安局一送,你说警方会想?”龙琪轻轻地说,“警察一定以为你是自杀……”
是啊,警方一定会觉得我是畏罪自杀。我害了文欢,没脸活下去,所以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自绝于社会……文室绝望地想着。
“好吧,我答应。”
文室的表情,让刘雪花知道这个谈判的地方龙琪选得太对了,龙琪赢了。今天她跟文室结了这个城下之盟,就等于是把婚姻的生杀大权操在手里。看来,男尊女卑也不是绝对的,谁说了算,得靠实力,不靠性别。
龙琪把他扶正,他刚才已经快瘫了,“听话就好。”
她把一份文件递给文室,“我买了套房子,户主用的是你的名字。这里还有一些钱,你抽时间去买套喜欢的家具,然后你挑个好日子搬进去,请你的同事吃顿饭。我们不能总租别人的房子。”
文室默默地听着──房子!这个名词可真让他心动。同事们中比他年轻的也都买了新房,他却得串房檐看房东脸色。这让他多少有点抬不起头。──其实这个婚姻,也不是没好处的。
“另外,我们得有个孩子。”龙琪又说。
“再生一个?”文室心怦怦直跳。他偷偷看了一眼龙琪,她虽冷若冰霜,也灿若云霞,且正是春风得意,整个人如琼林瑶树,华光四射。
“到时你就知道了。”龙琪说。
下山时,刘雪花说:“我刚才有些担心,万一他真跳下去怎么办?”
“他不会的。敢死的人,就不怕活着。”
刘雪花听着也有些胆寒,这就是夫妻啊……
“对了,”她想一想说,“你以后,也不能有绯闻。”
“为什么?”龙琪问。
刘雪花几次举言又止,最后终于开口,“大家彼此留个面子……”
龙琪笑一笑,不置可否。
“还有──”
“还有什么?”
“听说,文室在单位做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