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举止,给了太多进出重重护卫的官员一个响亮的嘴巴,不过,即使他想到了,以他执拗的性格,只怕也没什么改变。
依然是照着走熟了的街道,他的轿子晃晃悠悠的朝着刘府走去,有了上午自己侍郎的那一番话,他时不时掀开轿帘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街上那些平日里时不时看到的求布施的出家人,一个都看不到了,甚至连举着“包治百病”的布幡走街串巷那些游方道士、土郎中也一个都见不到了。
“早就该整肃整肃了!”他放下轿帘,嘴里自言自语了一句,这等事情,应该算是好事情了,但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呢?
坐在轿子里想了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这别扭在什么地方了。
这种事情的正管衙门,应该是顺天府啊,怎么西厂插手这种事情,这也太为违和了一些。
外面人声鼎沸,轿子猛地停了下来,坐在轿子里的他,身子猛的往前一倾,额头几乎撞上了轿帘杆子。
“怎么回事!”他脸有不渝的朝着外面发问道。
“回老爷,前头好像出什么事情,路人在纷纷惊散!”轿子外面传来老管家有些急促的声音。
光天化日之下,京城长街之上,路人纷纷惊散,这又是那家的纨绔被放出来了不是?刘大夏心思微转,就做出了这样一个推断,这种王侯子弟纵马长街的事情,他以前就遇见过几回。
“不要管他,继续走!”他打定主意,若是真是这事情,他倒是不怕做一做恶人,替他们的父母管教管教一下他们了。
“不好!护住老爷!”外面的管家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惶的大叫起来,而刘大夏也同时听到了自己的轿夫们纷乱的脚步声。
他有些疑惑的掀开轿帘,人还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象,就看见眼前白光一闪,整挂轿帘连着他额头上的几缕白发,齐齐的被一柄利刃割开,轿子外面白衣飘逸,一个人影早已经从他的面前晃了过去。
一队兵丁拿着武器从后面急跑过来,显然是在追那个从轿子前面飘过的人影,身边的老管家大声的叫着什么,然后,迅速的有兵丁围了过来,将整个轿子和轿子四周的人,都保护起来。
“刺客往那边跑了!”老管家情绪十分的激动,大声喊着。
“刺客?”刘大夏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隐隐还有凉意?我这是遇刺了?怎么这些官兵,来的这么的快?”
“还不去抓刺客,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么,你是那个衙门的?”老管家还在哪里咋咋呼呼,身后传来刘大夏低沉是嗓音:“够了,阿福,不要说了!”
老管家回过头,只见自家老爷铁青着脸,从一览无遗的轿子中走了出来:“咱们走,不要耽误人家办差了,此刻不是冲着我来的!”
“那怎么行,老爷,刺客对你动刀子了啊,您看看这轿子,还有您头上,这些当兵的不知道是哪个将官****出来的酒囊饭袋,京城被他们这帮没用的家伙,治得乱七八糟。。”
“好了!”刘大夏目光丢在那带队的将官身上:“老夫兵部刘大夏,你是哪个衙门的,适才怎么回事情!?”
“回大人!”那将官脸色惨白,显然他知道兵部刘大夏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标下是兵马司的,适才标下和兄弟们缉捕邪教反贼,贼人慌不择路,惊扰了大人,实在是标下失职!”
“那还不去追拿贼人,站在这里等着我赏银子吗?”刘大夏瞪了他一眼:“贼人不过是顺手给我了一刀,你诚惶诚恐个屁,真是贼人要刺杀我,我早死了几遍了,滚蛋!”
兵卒们抱头鼠窜而去,刘大夏看看自己的老管家,老管家还在哪里嘀咕着: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晚上家里进贼,白天里又有拿着刀子满街跑的疯子,这京城没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