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重掌军权,自然大喜过望,这些天来,他的官署里每日里络绎不绝,不是匆匆进出的各类传令军兵,就是各地前来参见的军官,安化城因为杨一清的存在,竟然隐隐有了这三边军事重镇的感觉。
杨一清也有了意气风发的感觉,当真是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在平叛军前往安化的路上,杨一清哈算是中规中矩,虽然偶露峥嵘,但是上面有总兵官,身边有监军太监,就是想处事,也是束手束脚,眼下在安化,他就没了这种顾忌,大展胸中抱负而无人擎肘的感觉,无论是谁,都会感到舒畅淋漓的。
当然,唯一有些犯难的,就是那几千骊靬人了,钱无病不知道从哪里将这些人带回来,目前看来,好处他没分润上,倒是给他沾惹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安化王叛乱的时候,为了防止安化王的势力突然膨胀,这河西的最大几处官仓,都被付之一炬,尤其这安化一地,就算安化王早有准备,实际上也没抢到多少粮食,如今这安化驻军的军粮,都是各地官府咬着牙供应的,在调集的粮食没有运到之前,实在是没有多少余粮。
但是骊靬人一下来了大几千口子,这可不是为朝廷养兵,连个赈济粮的名目也没有,这隔三差五运过去几百石粮食,这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没完没了,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民间已经有些怨言了,也有地方官员在杨一清面前嘀咕过,若是为朝廷官兵的军粮,这些地方官员从牙缝里挤点出来,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一石石上好的粮食,送给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一群色目人,那叫人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
杨一清只得一面抚慰这些地方官员,一面加紧从甘肃,陕西的富庶地方调集赈济粮食,当然,在做这些的同时,他更是每一天都在盼望着朝廷的旨意下来。作为三边统制,他抵御外辱那是分内之事,但是,这安置归化之民,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伸手。
听钱无病说,那些骊靬人比他还着急,朝廷的旨意还没下来,还不知道朝廷在呢吗安置他们,他们已经在郦镇开始复耕农田了,当然,这少不了又从杨一清这里敲去了一批种子农具的。对于钱无病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杨一清已经麻木了,反正只要他是他的名义,钱无病开口,他总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骊靬人看样子真打算就在那骊镇安置下来了,以前那个镇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已经没人关心了,在西北这块地方,荒废的村子镇子,真是不要太多,安化这边还好一些,在有些边缘之地,也许几年前过去,还是挺热闹的一个地方,几年之后再去,就破败得如同几十年没住人一样。
真要安置在这里,杨一清倒是持着赞同意见的,听说那骊靬人很抱团,将他们打算了安置到内地一点的地方,估计会激起反弹,但是,骊靬人更蒙古人一样,几乎全民皆兵,这样的一个部落族群给放进内地来,这让人怎么都放心不下来,在他们的忠诚没证明之前,万一和蒙古人明地里演一出戏给大明看,暗地里却是和蒙古人勾勾搭搭,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那西北的局势,可就一团糜乱了,要出了这种事情,不用朝廷追究,他杨一清就得自己抹了脖子。
“大人,大人!”前厅里匆匆跑进来一个亲兵,朝着他大声喊道。
和钱无病想的不同,杨一清到了这西北,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根本不担心无人可用,那真实登高一呼,旧部纷纷来投,眼下虽然十二团营大部分都回了京师,但是他此刻说话也是一言九鼎,军中无所不从。
“大人!京里头来人了!”那亲兵匆匆跑进来,带来了杨一清期盼已久的消息。
“人呢?来的是何人?”
那亲兵朝着他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说道:“是锦衣卫的人?”
杨一清在锦衣卫中受了那么久的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