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久留。”
谢朗豁然起身,大步走向薛蘅,在她身后长长一揖:“谢朗谢过师叔救命之恩。”
薛蘅沉默着,许久,才冷哼一声,声音也似乎带着丝恼怒:“记住,我从来没有救过你。”说罢,向右前方的灌木丛走去。
谢朗隐隐感到不安,此时却也无法细想,只得和吕青、风桑将歇整的痕迹去掉,匆匆追上薛蘅。
薛蘅走得极快,也似是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带着三人穿过灌木林,再折向西北,进入崇山峻岭之中,直至天黑,她才停下脚步。风桑拾来些干柴,正要击石取火,风声响起,他手中石头掉落。薛蘅手中握着根藤条,冷声道:“不能生火!”
风桑嘀咕了声,却终究不敢再生火,只得将身上仍湿粘粘的衣衫脱下来,挂在树枝上。
谢朗肩伤不重,路途上又找了些草药敷上,伤口不疼了,可心中却始终不安。他走到薛蘅身边,又不知如何开口,半晌,自喉间低咳了一声。
薛蘅听见,面上微恼,又似挟着几分怒意。
谢朗踌躇片刻,道:“敢问师叔,这是何处?”
“定州西北约五十里路的菅山。”薛蘅并不看他。
谢朗听到“定州”二字,想起外祖父一族和娘,眼神竟莫名地不受控制,往薛蘅胸前看了看。
此时薛蘅身上衣裳尚未干透,纵是天黑,以谢朗的目力,仍看得清她胸前湿漉漉一片,他愣了一下,旋即硬生生移开目光,所幸天黑,无人发觉。
吕青用树枝在地上胡乱画了片刻,抬头道:“薛阁主。”
“三公子请说。”薛蘅对吕青说话倒比较客气。
“依阁主看,先前截杀我们之人,是何来历?”
薛蘅仰头想了想,道:“不知三公子是否听说过津河三蛟?”
“津河三蛟?”吕青点头道:“能弄翻排教的大船,在阁主眼皮下凿沉小舟,并在水下伤了谢公子,除了左长歌之外,当世确实也只有津河三蛟可以办到。不过他们已退隐江湖多年,为何……”
谢朗摇了摇头,“津河三蛟应该只是受重金出山,负责沉船伤人,真正的主使是那些黑衣人的主子。”
“公子可看出他们的来历?”
谢朗不答,转向薛蘅道:“师叔,风声已露,那些人不会罢手。眼下咱们只能到定州,让当地州衙协助,请朝中再加派人手过来。”
薛蘅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那些人短时间内难以追来,咱们先在这里歇上一晚,明天赶到定州。”
吕青也无异议,风桑则往地上一摊,摆成一个大字,迅速沉睡。
谢朗肩头伤口疼痛,心里又梗了一根刺,无法入睡,便负责值守上半夜。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一边打坐练功的薛蘅,想起水下之事,总觉得有什么话要说,又无从说起。正憋得难受,忽见薛蘅往密林深处走去,忙即跟上。
黑暗中,薛蘅停住脚步,冷冷道:“站住!”
谢朗站住,见薛蘅再往前走,只得又跟上。
薛蘅再停,他也停。
她再走,他仍跟着。
如此数次,薛蘅终于恼了,猛然折下一根树枝,没头没脑地向谢朗抽来。
谢朗也不敢还手,见薛蘅似是极怒,左躲右闪间低声道:“师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薛蘅越发抽得急了,谢朗仍只是躲闪。薛蘅抽得一阵,忽然手腕劲翻,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弹上他的面颊。
谢朗眼睛火辣辣地疼痛,他索性不再闪躲,任薛蘅抽打,大声道:“师叔,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故意抱着你的。师叔救命之恩,谢朗没齿难忘,冒犯之处,任由师叔责罚!”
薛蘅想起这小子在水中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