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个服装厂的老板患了脑疾。彭西岸去为他诊治的时候,发觉他的太太兰茜是一个明眸昭齿的美人。
藉着诊病的关系,彭西岸和兰茜稔熟了。她并不是那种冷苦冰霜的女人,对彭西岸的风趣,也觉欣赏。
于是,彭西岸在颇为大意的情形下,决定替她的丈夫进行剖脑手术。最后,那丈夫的病虽然痊愈了,但从此却必须乘坐轮椅。
自此之后,兰茜变成了一个半寡妇,她又缺少了闺房生活,和彭西岸的来往便更密切了。
一次,兰茜和彭西岸偷情,给她的丈夫无意间发现。
他非常之愤怒,可是又感到自己不能再予娇妻以幸福而悲愤莫名。终于,他在后花园让轮椅直滚下一个山坑而毙命。
兰茜和彭西岸目击这一幕惨剧。兰茜刺激过甚,又因良心谴责,精神大大失常。此后,彭西岸才和她中断来往。
这些“琐事”在以前是很少重回倒彭西岸脑中的。不知怎的,这几天,却常常想到一些在良心上有亏欠的事情。
“也许我是老了!”他自侃道。对着镜子,他拍拍自已的脑袋:“唉,我替别人开脑的机会很多,将来我这个脑袋不知被何人解剖?”
这时候与他来往较密的是一个商店东主曼儿,以前也是他的女病人。
曼儿一见到那双“怪眼”便十分的惊惧,催他把它毁去,彭西岸却不肯。
“请求你,我对这东西有种不祥的预感,请把它毁掉!”曼儿恳求。
“你怕它?它又不动的,怕什么?”彭四岸强作镇定。
实际上,彭西岸内心也不无恐惧,只是由于一种医学上的好奇心,使他不愿把那“怪眼”毁灭。另一方面,虚荣感也在鼓舞着他。因这“怪眼”的出现,已使他名闻全国,如果他能研究出什么成绩来,说不定拿个世界性的医学奖。美国医学协会也促他好好保管这一瓶东西,以便作进一步的探究。
半个月过去了,那怪眼的肉愈长愈快,已成为一个与人类脸型大小相近的东西。
并且它的厚度也在增长中。
彭西岸的惊异和恐惧亦与日俱增。这天晚上,他在房中忽然听见“格勒”一声。
他从寝室中出来一看,只见放置那“怪眼”的一瓶液体,仿佛在沸腾着,摇荡不定。
他急上前观看究竟,那怪眼随着液体上下浮动。一时弄不清究竟是它的移动令到那些液体翻腾,还是那些液体翻腾令到它上下移动?然而,不论那一种情况,都是匪夷所思的。
彭西岸很惊奇。这屋子里就只他一个人,他必须征询一下他人的意见。
于是他打电话给医学主席汤马斯。汤马斯在睡梦中被他叫醒,听他这样一说,也吓了一跳:“你安静观察一下,我立即到府上来。”彭西岸再看那怪眼,它的厚度已有增加。看上去与一个真人的脸孔无异。
随着它的腾动,逐渐有一种轻微的呼啸声发出来,看清楚了。竟是他的嘴部发出来的。
彭西岸愈看愈惊,他决定要离开这屋子。匆匆忙忙在衣柜中找出衣裳穿上。
当他坐在椅上穿皮鞋的时候,那瓶中的液体,因过分翻腾而逸出。
霎时间,忽觉灯光都变色了。那“怪眼”也整块变成青色,脸上五官狰狞,依稀中似乎像一张熟悉的脸孔。
记起来了,那不是兰茜坐轮椅的丈夫吗?他的五官就是这样的。彭西岸的头脑像给巨锤重重轰击了一下。心中有一个意念涌上来,走,快点走,迟一步恐怕连性命也不保!他顾不得一只脚没穿鞋子,夺门而逃。
可是他快,那“怪眼”也快,从瓶中冲天冒起,在半空飞扬着。“哼哼,哈哈……”它的嘴部发出一种异样的笑声。
不论彭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