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卷缓慢在我们眼前铺展开来。
我喃喃道:“真美。”
坠儿道:“是呀!”
坠儿回头望了一眼:“想不到宫中梅花都凋谢得差不多了,这里梅花,却开得这么好。”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如果我们能在寺里多住一段时日,也许梅花也该一点点凋谢了。”
坠儿道:“还好我们住不了那么久。”
我笑着点点头。
坠儿左看看右看看,忽然靠近我:“皇后娘娘,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十日之后,就是最后决胜负的日子?”
“嗯。”
“哎,虽然我知道,最后我差不多是置身事外的,但还是很紧张。希望娘娘您能胜利,我知道您一直舍不得杀害皇上的,皇上也舍不得动您,嘿嘿。”坠儿边说,边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我只告诉坠儿,十日之后,我和福王会有所动作,可能要和钟尘彻底一战,却未告诉她,这计划本身,就是在杀害钟尘的基础上展开的。
这些事,我想坠儿现在不必知道,最好……是永远也别知道。
在寺庙中的日子平静无波,仿若一口古井,没有一丝波澜,就连我心里都没什么起伏,虽然决定生死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却一点也不慌张;也没有什么惧怕或者遗憾。
有时候迈出第一步,之后的千万步就都显得很容易了。
我甚至可以让自己,不去怀念和钟尘的以前了,那些曾让我欢乐,让我痛苦的记忆,我居然可以抛之脑后,一点不去想它们了。
只是我时常会想起师兄。想起师兄的木讷,想起师兄的精明,师兄的体贴,还有师兄最后什么也不知道,离开的样子。
兄长如父,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希望阿月姑娘好好照顾他,也别让他太快看出马脚。
我有些怕,怕十日之后,万一我真的死了,那怎么办?不对,应该说,我一定会死,那怎么办?师兄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我叫来坠儿,让她替我研磨,提笔写下“师兄,展信安”后,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我有很多话想对师兄说,结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我让几个侍卫抬着小桌子,带着笔墨纸砚去了山腰,清晨土地有些湿润,风软软地拍打在脸上,我觉得很冷,然而望着山腰上的梅花,却又觉得很惬意。对着那一山腰的梅花静静作画,坠儿也坐在我身边,托着下巴,一会儿看看梅花,一会儿看看我的画,嘴里问道:“娘娘,您这是画给庭柯大人的吗?”
我道:“不是,怎么了?”
“咦,刚刚您不是要给庭柯大人写信吗?”坠儿疑惑道。
“可惜不知道该写什么。何况这次写了,以后要是不写,更让人难受。”我笑着摇了摇头。
坠儿道:“嗯?为什么以后不写呢?可以一直写下去呀。”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画梅花,坠儿也不再说话,坐在我身边,安静地看着山腰上的风景,我画得入迷,待画了一半有些头昏脑涨后活动了一下手腕,想让坠儿继续研磨,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双手抱着膝盖睡着了。
外面寒气和湿气都挺重,我怕她这样会着凉,正想伸手推一推将她摇醒,龙辰却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自己的披风轻轻给坠儿披上。
我看向龙辰,他有点尴尬地收回手,又对我比了个噤声手势, 我啼笑皆非,点头轻声道:“你带她回去吧。”
“皇后娘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龙辰别别扭扭地说。
“什么?”
“你这画……是给谁的?”龙辰怀疑道:“给皇上的?”
我点点头:“嗯。马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