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这是大顺朝不成文的规矩;即便如此,陆婷姝也不曾痛痛快快便应下肖大人的求亲。而她陆清宁还是不满十三岁的小姑娘呢,便对白鹤鸣如此主动。是不是不大应该?
她自己是不在乎什么风言风语,白鹤鸣若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必也不在乎。可外人怎么说,他们明郡王府怎么说?她如此的不矜持,到时会不会也成为亲事的一大阻力?
可她又不愿为了别人的各种想法委屈了自己!白鹤鸣应该也是个这样的人罢!想通了这一点,陆清宁重新明快起来,又陪着陆婷姝逛了逛,转眼已近午饭时分。
“咱们姑侄俩索性放纵一回,就在外头吃完了再回去?”陆婷姝笑着商量她。
陆清宁当然说好。等姑母嫁进了肖家,这种日子恐怕再也没有了,民风淳朴开放又如何,谁见过二品大员的妻子日日出入大街小巷酒楼饭庄的?
既是要放纵一次,自然不能去陆家自己的酒楼。陆清宁又想起了离着陆家不远的那个饭庄子,上次给白鹤鸣送行的那处所在。
“咱们去天然居吧?那里离着咱们家不过两条巷子,即便喝多了些,也不怕回不了家。”陆清宁半玩笑的提议。
陆婷姝笑着应了。天然居有自家长留的包房,总比别人家稳妥些——她虽然说是要放纵一回,如今亲事已经定下,万万出不得纰漏了。
后面马车上的水晶听说又是去天然居,立刻转着眼珠儿笑起来。梅妈妈低声问她笑什么,她却摇头不说,梅妈妈笑骂:“小丫头口风还挺紧!你当我不知道,白家六公子临行前,你们姑娘便在那里给他送行来着……”
白鹤鸣,看似鲁莽暴躁,生杀果决,甚至被熟识之人讽刺为毫无心机的草包一个,实则却是皇族宗室里的一个异数,就算在门阀大族中也不多见——他没有狼子野心,不是花花纨绔,天真纯情如处子,热情奔放似烈马,这才是大家子弟最最缺少的东西。
三姑娘本来只是幸运,在合适的时间遇上个最最合适的人,可若是抓不住,又有什么用?
如今看来,三姑娘却是很会掌握机会的那一个——能让白鹤鸣万里迢迢从南洋差人送信回来,这又是什么样的情意?
梅妈妈这里暗自琢磨着这些,陆清宁在前面马车上也不曾闲着。马车离着天然居越来越近了,她突然便想起那一日,梅妈妈和她说的、关于白鹤鸣的那些话……
不是说梅妈妈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已经好几年了么?为何却依然对京城之事京城之人这般了解?难道是梅妈妈跟外面一直不曾断了联系?
这倒没什么稀奇的,谁没有个三亲六故,总不能人进了陆家,便得无亲无朋;可令人疑惑的是,已经离了那种环境的梅妈妈,为何还会对白鹤鸣一类的人如此感兴趣?
梅妈妈真的只是刑房宫女?且不论这人的能力与心计,只说这份远离京城还知晓一切的能力,便令陆清宁越来越怀疑,只是……她一点也看不出梅妈妈的不轨之处,也只得先将心头的疑惑放下不提。
这次车上都是女眷,陆清宁亦不曾做男装打扮,便告诉车夫,只管将马车赶进天然居的后院。到了后院下了车,陆清宁才一抬头便有些惊讶,忙挽住陆婷姝的手臂低声道:“姑母您瞧,那辆车是不是咱们家二姑娘的?”
陆婷姝皱眉望过去,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她这是要做甚?”
这时也有伙计迎上前来招呼,陆清宁立刻笑道:“我们是陆家的,我们家那个包房没有人吧?”
那伙计连连点头,笑言道:“是空着的,小的领众位上去吧。”
陆清宁与陆婷姝对视一眼,心底的恼怒都愈加强烈起来。若陆清莹来了天然居,还进了陆家的包房,她所做之事应该是不背人的,如今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