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天留门人当即取出断霞散,一人扼住了殷迟颈项,便要去塞在他口中。
老秦在旁观看行刑,突然恨恨地说道:「我就说养虎为患。」
冯宿雪举手命人暂缓喂药,回头道:「你说甚么?」老秦道:「大家都这么说。这小子一脸jiān人相,当rì早点毙了,祭奠九条亡魂,便不会有这么多事端。我药房的事故,是丹炉自行炸毁,也就罢了,剑室姜垣的命可怎么说?剑谱又怎么说?韩先生一身伤又怎么说?只有。。。只有门主。。。」咬住了牙,不再说下去。
老秦不改直言本sè,才刚恢复一点元气,便掌不住要说这几句话。他虽没把话说完,但人人都知他要说的是「只有门主当他是好人」。冯宿雪脸上又是一红,也不敢回头望韩浊宜脸sè,紧抿双唇,吸了几口气,向池边门人道:「别从嘴里喂,通通从鼻孔塞进去!」
断霞散从鼻中吸嗅,较之以口吞服要见效更快,同时效力亦更为猛烈。大凡药物入口,通过肠胃,已不免耗损,甚至xìng子转变,也是常见。而从鼻中嗅闻,则不知为何较能原封不动地转入人体,少量即可见效。
昔年常居疑炼制药物,虽是救人而非害人,也有几帖药物须经鼻中摄取,甚至有以蒸气作药的,这些都写在了药物手札之中。在场的韩浊宜、老秦、冯宿雪三人,对这道理都是十分清楚。冯宿雪这命令,便是要让行刑所用的十剂断霞散能够一点不漏地尽数导入殷迟体内。
天留门人道声遵命,捏住了殷迟鼻孔,仍扼着他脖颈,将他死死地按在水中。殷迟虽自认避不开劫数,危急时到底会本能地求生,胸中激愤使他更难平静受刑。已从鲜红转为暗红的变异池水哗啦啦作响,被殷迟四肢拍击搅动得水花直冒。
忽然之间,殷迟感到天留门人的手离开了自己鼻子头颈,他脑中空白,立即蹬着腿,努力将口鼻浮出水面。不料鼻中陡然一阵酸麻刺痛,眼前有无数灰白sè粉末扬起,他张口要吸气,天留门人的皮手套按上了他口,一手更抓住他后颈要穴。他几乎窒息,鼻孔自然张开,那刺痛之感更是排山倒海般涌入鼻腔。转瞬之间,他感觉那酸刺感受似乎已在胸间弥漫。
………【第二十七章 受刑(二)】………
() 此时池水也已渐渐侵入他周身肌肤。人身肌肤原本甚是细密,外物难以轻易进入,习于水xìng之人再怎么在湖海中长时泅水,流水也不会因而渗入体腔。但断霞池水天生药xìng神异,特别容易通过肌肤,再从而漫入血中。殷迟裸身受刑,此刻全身没有一寸皮肤不感到刺痒难耐。
天留门人反复施为,先迫他闭气,再由鼻孔灌入药散,来来回回已经将十剂断霞散灌注完毕。而殷迟只觉皮肤上的刺痒又逐渐消失,药力已透入血液。天留门人又等了半柱香时分,将奄奄一息的殷迟从池中拖出,解开了他腰间大石,将他掷在池边地下。''
有那么一刹,殷迟呆了一呆,只因万般刺激侵袭一时尽去,竟是平静悠然。
然而这不过是一个瞬息的宁静而已。他随即发觉自己手足一阵大一阵小地抽搐,接着便连胸腹甚至脸面肌肉也起始痉挛,眼睛也僵直了无法转动。嗓子里突然一阵紧缩,哇的吐了一大口血。他从池中出来,鼻中原本便会流出池水,这时朦胧中望见,自己鼻中淌出来的竟然已成了一股股鲜血。
韩浊宜道:「如此整治,恰到好处,老夫也没话说了。」冯宿雪道:「韩先生何必客气?当年先生发现断霞池的好处,背着令师试出了种种药效,令师出走后,本门极刑才从凌迟改成了这浸洗之刑。凌迟之刑做来并不容易,先生这是给我们省事。」
韩浊宜笑道:「我这是误打误撞才对。」停顿片刻,正sè道:「冯门主以后别再以令师二字称呼常居疑那老匹夫了。那r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