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進來的林愛國緊握著雙掌，卸下一身偽裝，輕聲說出：&ldo;小琳走了，我們的小琳真的沒了。&rdo;
陳景如看著不遠處紅著眼眶的男人，腦袋一片空白，一下子軟倒在地，失去意識。
&ldo;砰&rdo;的一聲巨響，讓林愛國再也沒法多於體會痛失女兒的傷心，立即沖向前蹲下抱起妻子，狠狠地掐著陳景如的人中，直到她奄奄轉醒。
看著妻子失神的雙眼，林愛國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淚，&ldo;孩子媽，你別這樣，我們還有小輝呢，兒子還等著你。你心裡有恨朝我發吧。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離開那麼多年，我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啊。&rdo;
&ldo;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沒離開，孩子也不會變成這樣。她怎麼就不再等等我想法子？怎麼就不多熬段時間？她怎麼捨得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rdo;
&ldo;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啊。我該死，我最該死。我不該回來了還不關心她，她再怎麼不聽話，那還是我的孩子啊。是我扔了她，都是我害了她……&rdo;
陳景如掙扎著站起來，一步步挪進臥室，直挺挺地躺倒床上瞪著雙眼睛看著屋頂。
林愛國抓著她的右手，&ldo;小如，你說說話，你別這樣。&rdo;
陳景如一動不動地閉上雙眼。
&ldo;小如，我讓小輝回來陪你好不好？&rdo;
陳景如嘶啞著聲音：&ldo;不要告訴他。&rdo;
&ldo;你別這樣，有氣有恨朝我發吧，我求求你振作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rdo;
陳景如靜靜地躺在那裡一聲不吭，再傷心，這幾年她的淚水已經流干。早在拋棄這個女兒之時，她就明白留不住了，真的留不住了。
那么小的一團是怎麼長大的？她忘記了……她不配當母親。她才是罪人，她才是那個該死的人。她不該由著孩子被那死老太婆縱容，不該擔心孩子記恨隨她開心。
&ldo;……我這就辭職，我們現在就去西北，我們去找孩子……&rdo;
陳景如睜開眼，&ldo;不是你的錯。她找她奶奶報仇去了。&rdo;
林愛國頓時失聲，張嘴錯愕地看著她。
&ldo;你媽才是罪魁禍首，你媽才是罪人。都是她的錯，沒有她，我的女兒會跟小輝一樣出色。沒有她一直灌輸門當戶對，沒有她一手調教，我的小琳不會好高騖遠，不會眼高手低，不會走上歪路。&rdo;
&ldo;我的小琳那么小，伸出胳膊要我抱，你媽立即趕我去廚房；你媽不讓我的小琳去外家，因為那是配不上你家身份的窮工人；你媽不讓我的小琳嫁人，因為那是配不上你家門第的泥腿子。&rdo;
&ldo;還有你那好弟妹，天天挑唆讓我們母女生分，讓他們姐弟生怨。我的一對兒女受了多少罪，都是她們，都是她們害的！還有你那好妹夫，沒有他落井下石，我的小琳怎麼會去西北那個鬼地方？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害得我女兒沒了一條命。還有你爹，他親手斷了我的小琳一條生路。&rdo;
聽著這些話，看著漸漸恢復生機的妻子，林愛國緊緊地閉上雙眼。這樣也好，恨吧，能靠著這些恨意活下去也好。這個家已經失去女兒，再也不能少一人。
&ldo;老二前段時間是不是說他婆娘剛見過孩子？&rdo;
林愛國睜開雙眼，看著重新恢復精神的妻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