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叔,请接旨!”
诏书本就不甚长,就那么寥寥几句话而已,尽管弘晴宣得不算快,可也就是眨眼间事而已,只是弘晴并未急着去催老十四,而是默默地等了好一阵子,见老十四始终没半点反应,这才面色一肃,沉声断喝了一嗓子。
“臣……,臣爱新觉罗?允禵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得弘晴的断喝声,老十四魁梧的身子猛然便是一震,面色复杂至极地抬起了头来,牙关紧咬地又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是颤声叩谢了圣恩,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已然没了任何反抗的本钱,没旁的,弘晴敢在此际宣出这等旨意,显然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他老十四是接旨还是不接旨,都难逃被送去遵化守灵的下场,此时再闹,不过是徒增笑料而已,既如此,倒不若光棍一些来得强。
“十四叔,外头马车已备好,请您即刻启程罢,您府上之事无须挂念,小侄自会为您照看好的。”
弘晴将诏书卷好,谨慎地交到了老十四颤抖的手中,而后温言地抚慰了老十四一番。
“呵,没想到啊,爷最终还是栽在了你小子的手中,这或许便是命罢。”
老十四万念俱灰之下,也不再做反抗的打算,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满脸苦涩地望着弘晴,感慨万千地自嘲了一句道。
“十四叔此言,请恕小侄不敢当,您之所以有今日,全是您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于小侄又有何干哉?责人不责己,非是君子所应为,罢了,个中道理,想来十四叔到了遵化,自会想个透彻的,小侄就不多言了,您请!”
弘晴此番是被诚德帝当了刀子使,本就不爽得很,这会儿见老十四将污水往自个儿身上泼,自是更不爽了几分,不甚客气地便反唇相讥了其几句。
“责人不责己?哈哈哈……,说得好,爷先去,早晚你小子也有跟爷作伴的那一日,哈哈哈……”
十四爷心灰意冷到了极致之下,反倒是看开了,哈哈大笑地给弘晴心里头栽下了根刺,而后么,也不再去看弘晴的脸色,大步便向外行了去。
“去,将十四叔照顾好了!”
尽管明知道老十四这么个“预言”满是挑拨离间之恶意,实不值得去计较,可弘晴却还是难免被恶心了一把,不过么,却也不打算跟老十四这等已然完蛋之人多拉扯,这一见老十四向外行了去,立马朝着丁松一挥手,语气平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听得弘晴有令,丁松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诺,几个大步便追上了老十四,不甚客气地便担当起了监督的角色。
跟你一般下场?嘿,您老等着瞧好了!
弘晴并未去管外头人等如何押解老十四去遵化,左右这都已是安排好的事儿了,有着一个团的新军骑军负责“护送”,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会出甚岔子,自是无须弘晴再去作甚特别之安排的,正因为此,弘晴并未离开校长室,就这么默默地在室内来回踱步了好一阵,而后方才用力地甩了下头,将纷杂的心绪尽皆抛到了脑后,恶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之后,缓步便向室外行了去……
八爷府的后花园中,一身白袍的八爷盘腿坐在亭子间中,双眼微闭地轻拨着琴弦,悠扬的琴曲声在袅袅升起的香烟中满园荡漾,好一派的悠闲与惬意,实际上,他也真没甚正经事好干的——自打老爷子出殡以后,一回到自家府上,八爷便已是告了病,哪怕诚德帝几番下诏,诚恳万分地邀他入上书房帮办政务,八爷也不加理会,只推说病体不堪驱策,愣是连进宫请安都省了,当然了,猫在家中养病只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这大半个月来,八爷可是没少变着法子给诚德帝添堵,前番刚在“军机处”设立一事上大胜了一局,好生出了口憋闷已久的恶气,八爷的心情自是舒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