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妃禁足在东宫,不就是为了瞒住她吗?我偏不让你如意!”宝公公啐了一口,恨恨地道:“既然我没法告诉她实情,性杀了她,让你儿一辈也当不了皇帝!”
“本宫的儿当不当得了皇帝,岂是你说的算?”
“赫连璧月,你做出这样天诛地灭的事情,你一定会不得好……”
宝公公的声音至此戛然而止,最后那个“死”字到底是没能说出口。随即,有什么东西重重倒在了地砖上,带着铁链摩擦的声响,让微浓感到了疼痛与寒冷。
“你知道本宫最受不得刺激……”赫连王后好似是在对着宝公公的尸体说话,又转向龙榻上的燕王,平静地笑道:“王上,臣妾已成全了金天宝的一片忠心,送他先走一步。黄泉上,您不必担心没人侍奉了。”
榻上的燕王想必是绝望了,没有半分回应。但微浓知道,他还活着。
“您的遗旨臣妾已代为拟好,也盖上了御玺,只差您一个手泥便能生效。”赫连王后随即念了一遍‘遗旨’的内容,殿内又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应是她在强迫燕王按上手泥。
微浓断断续续听到那遗旨的内容,除却传位于聂星逸之外,还剥了聂星痕的兵权,册封了几位顾命大臣,将一些重臣尤其是武将架空的架空、清算的清算、改任的改任,打压得七零八落。
第92章 暗度陈仓(二)转折剧情
即便微浓不通政事,也晓得那几位顾命大臣是党,而那些被打压的武将,必定是向着聂星痕的。这旨意看似没什么,不过是燕王的一道遗旨,可微浓觉得赫连王后傻了,一旦这旨意公诸于世,天下人尽皆会知晓它是伪造的。
其中利益的偏向实在过明显,即便要急着登位,也不是这么个急法,反而还会让人质疑这旨意的真伪。微浓觉得,赫连璧月毕竟是个女人,还没能跳脱出狭隘的政局观。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连微浓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自问向来不是有野心的人,更无心于朝政,难道是一顶“皇后命格”的帽扣下来,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她?还是在宫廷里耳濡目染得多了,无意识地会了?
在楚王宫年,她天真得像一张白纸;而返回燕王宫不过一年,白纸已被墨汁溅满。可想而知,当初楚璃将她保护得有多好。
“臣妾恭送王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微浓乍然惊醒。是赫连王后要动手了!
微浓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燕王而哭,还是在为这宫廷的险恶而流泪。
“母后!”聂星逸的声音又猛然响起,脚步声匆匆而来,像是急于阻止赫连王后动手。紧接着,他惊讶地反问:“您捂死了父王?”
“是啊,我亲自动的手。”赫连王后语气不变,言罢将旨意甩给他:“你瞧瞧这遗旨有何不妥之处。”
聂星逸没让微浓等多久,已提出了异议:“这遗旨不行,外人一看便是伪造。”
“怎么?”
“这倾向明显了!聂星痕被剥了兵权,敬侯党全军覆没……”
赫连王后没等他说完,便已打断:“既然你父王属意你,自然要替你铲平内患。我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可他毕竟是父王的儿,虎毒不食!”聂星逸沉吟片刻,又道:“您就听我一次,聂星痕的兵权不能剥。儿臣新君即位,他是唯一的王弟,按常理应该重用才对。儿臣这就再去拟一道旨意。”
“你疯了吗?你要‘重用’他?”赫连王后重重反问。
“母后别着急,他不是旧疾复发卧床不起吗?暂时也摸不着实权。而且,儿臣加封他一官半职,他就得留在京州任职,不能再回封邑了。”聂星逸幽幽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就不担心放虎归山了,他一旦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