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
雪染盯着她迟缓的脚步,并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伸手相扶,他故意让她疼,这是为了警告也是为了惩罚。
过了许久,他才以一个听似平和的声音说:“他胡闹,你居然也跟着他闹。”
侍雪扶着门没有坐下,让自己的后背紧贴着旁边冰冷的墙壁,身心充满了寒意。
“初舞公子并不是胡闹,他已和我说清楚了,当年在天涯阁相识之后,他便对我很有好感,所以想让我去陪伴他,只不过公子的大婚还没有结束,这件事我本不想这么早就和公子提起……”
“住口!”他陡然捏碎了手边的一个杯子。
侍雪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在公子的双眸中沉浸着的不再是冰,而是火,熊熊燃烧的烈火!
“你要去陪他?你要离开我去陪他?”那张从未轻易动容的俊美面庞已渐渐扭曲,“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答应过我父亲什么?”
白影一闪,他站在她的面前,紧贴着她的身体,捏住她的双臂。
“一生一世!你出口的承诺,竟然可以随便转送给别人吗?”
她的眸子中也不再是平静的湖水,盈盈闪烁着的是满腔的惆怅和深深的绝望。
“我没有忘记,公子,我说过我的心意不曾改变,但是……公子,对不起,我必须离开雪隐城。”
“为什么?”
一滴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十二年里她第一次流泪,不是为了幸福,而是为了离别。
“因为,公子是我的今生,但我不是公子的今世。”
他的手指竟微微颤抖着,眸中的火焰似被冰冷的雨突然浇熄。“你这是在怪我,怪我没有向你做出同样的承诺,是吗?”
她惨笑着摇摇头,“公子是我的神、我的命,我只是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和权利要求公子为我承诺?其实,也毋需承诺,因为……这是天意,从老城主把我带到公子面前时,就早已决定的天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追究着她话语背后的含意。他知道她藏了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他,他原本不想问,因为他深信她所隐藏起来的秘密,绝无伤害他的恶意,但是,秘密也许早已将她伤得很深很深?
侍雪深深地喘息,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够汲取到公子的气息,还是那样清冷的梅香啊,和十二年前初见他时一样。
“公子大概不知道,我的出身来历到底是什么吧?公子从来没问过,因此我也从来没说过。”
雪染蹙了蹙眉,“那又怎样?”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父亲没有说,而他一直认为当年她年纪还小,也许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他只知道她是和他相伴十二年的侍雪,过去有什么重要?
“我来自揽月山庄,我的父亲是揽月山庄的庄主,我的母亲在我两岁时就已过世,我和父亲在山庄中度过了几年平静又安宁的日子。”
她静静地说,他也静静地听,彼此都有种感觉,这份平静背后所酝酿着的,将是不再平静的风暴。
“五岁那年,伯父不知从哪带回武十七的魔杖,引来江湖人士抢夺,杀了我的父亲,烧毁我的家园,我所有的亲人都惨遭杀害,后来的故事,公子就都知道了。”
雪染问:“你要和初舞走,是为了当年这件事?”
“初舞公子的诚意的确打动了我,而且,我也是刚刚才得知当年到底是谁杀害了找父亲。在得知这个秘密之后,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是不是?如果公子是我,你该如何?”
侍雪直勾勾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我会……”他幽幽地想了很久,“我会忘记这件事。”
一瞬间她愣住。“为什么?”
“那么久远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为何还要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