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这话问得有点多余,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非得问。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道,“不会生气,只是会不高兴。”
“不高兴?”生气起来会喷火,那不高兴起来会怎么样?喷豌豆么?
“嗯。不过,我还是会说服你去的。”
“如果说服不了呢?”
“一定可以。”
我一撇嘴,不相信,“比如说?”
他在那头笑出声来,“你确定要听?”
“确定!”
“郝炯,你现在还有合身的裤子穿吗?”
“……你好毒。”
被林戬那句毒舌戳到了痛处,我又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凌晨三点的时候 就醒了,睁眼躺了一会儿后就爬了起来。天还没亮,雨是已经停了。打开窗户能闻到一股浓重的水气,夹带着雨后绿苔植物特有的鲜香气味。
起得早,没饭吃。
我在冰箱里摸了半天,只摸出一点剩饭剩菜,简单热热吃了。吃完看时间有剩,便想弄个简易的便当——这不是想体现咱有多贤惠,这是考虑到爬完山体力或许会透支。把剩下的糯米饭热了热,放半凉后用肉松和萝卜干当馅捏了几个三角饭团。再贴几条辣味海苔条,也挺有模有样的。柜子里还有半条吐司,索性也切片切边中间夹上炒嫩蛋,对切做成三明治。就这样,也七七八八地塞满了一个保温饭盒。
溜出家门的时候老郝夫妻还没醒,我蹑手蹑脚关上门后一路狂奔。熟悉的车子早已经停在路口,大灯照着我闪了两下。
上车后他的眼睛一下就聚到塑料袋里的保温饭盒上,“这是什么?”
我把背包往后一甩,“吃的。”
“我要吃。”话刚说完,饭盒已落到他手里了。一把掀开后,他点点头,“看起来不错。”
当然不错,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呢。我一边得意一边惊悚地看他消灭着饭团和三明治——这家伙怎么这么馋,早知道就把饭盒放包里,只在手里抓两瓣大蒜,看他吃不吃。
等他吃痛快了,东西也没了一大半。我都无力吐槽了,一边收起饭盒一边问道,“你没吃早饭啊。”
他发动车子,“准确的说是从昨晚到现在,泡面太难吃了。”
我有点生气,“喂,你是不是还想住院啊?上次胃出血闹得还不够?”开了饭盒递过去,“再吃一点。”
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咧嘴,“没手。”
很突兀的,我立刻就想起一句恶搞,“我还有左臂,一样可以抱你。”于是,噗地笑出声来。他狐疑的目光跟过来时,我捏着的饭团也堵到他嘴里,揶揄道,“没手有啥?有嘴就行。”
大鼓山在本市的城东,近郊的地方。早上路面宽,速度也快,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大鼓山下已经聚焦了不少的人,有上山的,也有下山的。
我和林戬每人只带了瓶水就开始爬山。说是爬,可城市里哪有真正的山?在真正的登山运动者眼里,大鼓山或许不过是个小山坡罢了。但对于我这样的运动废柴来说,就这么个小土坡也把我整得够呛。还没到半山腰呢,人就喘得不行。只差没学旺财,把舌头吐出来滴汗。
林戬对于我这废物一般的运动神经表示叹为观止,目光鄙夷地,“体力真差,你到底有多久没运动了?”
我一边弯腰喘气,一边摇头,“我就是……就是,就是对爬山不太行。”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我一般,一般只爬楼梯,一天两趟……两趟到四趟。”
这下不光是目光,他连口气都鄙夷起来,“郝炯,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住三楼吧。”
我边抹汗边点头,“嗯,是在三楼。”
好么,人家直接转身,扔下一句,“真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