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猎物。
夜风寒凉,马鞍上的帆布毯猎猎作响,粗糙狂放的声音,衬得周遭更是凶险莫测。夜幕下看不到尽头的漫天星辰,却不再*任何来客的欣赏极限,它们如同看客,高高在上地嗅闻着下一刻来自地狱深藏的死亡气息。
他不自觉地、紧紧地攥住了拳。
这是人生中一场大战,而刚才和依拉汗商议的,的确是出奇制胜、一招中的的办法。只能如枪手般放手一搏,技术上稳准狠之外,碰个运气:烧帐篷,逼所有人出来,但如果——然然正处其中……
坚毅的眉霎时深锁,心不可思议地抽搐起来。脑海中一念稍纵即逝:那是熊熊烈火中,他心爱的女人被烟火深锁,奔逃不出、挣扎不甘……却痛苦地叫着他的名字——唐——博——丰……
——不!
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悲鸣,如同看见自己的心被猛然落地的鹰撕啄,鲜血湿润了微细的黄沙;扩散得无边无际……暗红色的血沙印得天空那般阴沉……眼睁睁……眼睁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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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能为力……
双眼蒙上水雾,心泪已然无语。双掌合十的礼佛姿势,并不能平息心底的恐惧,遥望苍茫夜空,有如同鬼魅恐吓的呼啸声擦耳而过;
“不!——”
“我不要让她遭受报应!我不会伤到她!”
——乌卓要杀,然然要救,这件事一定可以两全其美。一定!
身后有轻轻的马蹄声,他回头,果然看见闲庭信步的一支马队,静悄悄地走来。众人显然对战术心知肚明,行动迅速又不打草惊蛇。
收起那丝无奈的心碎,重回一个男人应有的冷静。热血沸腾起来,抵御着想象中彻骨的寒意。和依拉汗指挥着,两个汉子从西侧曲线包抄草坡之上的马群;又有几个汉子从东侧戈壁慢慢地前行,靠着夜幕的遮掩,向鬼火般的篝火前进。
依拉汗和那两兄弟,打开火折子燃起了火把,却是猛然策马狂奔,向着野营地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快得如同从天而降的神兵。
而脸色阴暗,心中如临大敌的他,和另外几个枪法精准的枪手,在山坡上伏地埋头亦做好了偷袭狙击的准备,另一批枪手已派做先锋主攻——跟在依拉汗的后面,只要帐篷里出来的是持枪的男人,格杀勿论。
粗壮的马鞭挥向残余的篝火,火星在戈壁的风中飞迸四溅;而燃起的火把直接飞掷向帐篷,有的蓬顶是羊毛毡易燃,烈焰立刻烧得熊熊滚滚。西边马群被火光和凌乱的阵势惊了,发出恐惧*的、不甘被掳的嘶鸣;疲惫不堪的暴徒,在刚刚进入睡梦时被惊醒,纷纷在帐篷外现身。
伏击者的枪声响起,精准到先出帐篷的几个人立时毙命。而在野营地的另一边,挥着马鞭袭来、来势汹汹的,是这突袭队伍的一支主力。持枪逃出帐篷的汉子,几乎都是还没怎么清醒,不是被马鞭击中,就是躲不过四面八方的子弹。
攻防之布局,决定胜败结局。占据有利地形,将事半功倍。未几,苍茫大地响起了攻者的呐喊、防者的惨叫;枪声火光围攻,短兵相接亦打破了夜晚的沉寂。短短的几分钟、密集的枪弹爆响之后,唐带着埋伏的枪手疯狂地从山坡上飞驰而下。
犀利的目光横扫面前的破败残局,凝视着每座帐篷外的尸体——
有的帐篷已烧掉大半,里面的人都耐不住烟熏火燎,抱头鱼贯而出,成了暂时的俘虏。
他在快速搜索,直到惊异的目光落在那仅有的、安然无恙的帐篷。
难道?他猜中了?
“然然!”
胜利的喜悦已让他失去冷静,他嘴角微微一笑,策马走近,居高临下地甩动马鞭,“嘶”地一声,帐篷的帆布顶在风中裂成碎片。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