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朗诵了这几句词: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次,追命其实诵得相当好,由于可能他正心生眷念小透姑娘之故,所以也诵得特别有感有情,到了中段之后,还用吟唱的方式,歌之咏之,十分悲怆凄凉。
是以,这一回,连无情和仇烈香都听进情绪里了,都没着意要他停下来。
却不料一阵大笑。
笑声沙哑。
且多痰。
笑的人捧腹不已,还“喀吐”一声,吐出了一口浓痰。
一时间,气氛尽给破坏无遗。
追命也吟咏不下去了,怪眼一翻,见笑他的人,居然是又老又疲又装凶悍的任劳,他压着怒气,问:
“恁地?”
任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死我也!”
追命没好气地道:“那你去死吧!我不见得有啥可笑的!”
任劳那种夜枭般的怪笑,夹杂着老人家的喘气,实在十分煞风景:
“你刚才……那个诗呀……连我也懂……”
追命更没好态度:“你?你懂个屁!”
任劳指着他咔咔大笑:“这诗才不是你写的!是一位当过高官的名士的……你抄人家的,却说自己的,无耻无耻,哈哈哈哈!”
追命只觉一脸没趣,懊恼的道:“算了吧!这首词太有名了,谁不知道──”忽然眼珠一转,反问:
“谁是原作的?你来说说看。”
任劳咔咔大笑。
追命再道:“谁写的?说呀!”
任劳笑得更厉害。
“你别笑呀!说哇!”
任劳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告诉我,你光会笑,不会说话。”追命追击。
任劳一面干笑着,一面望向任怨。
又看看三鞭。
三鞭道人,脸色铁青。
任怨可没看他。
任劳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咔”了一声,好像给一声猪骨头尖刺卡住了喉咙。
“你不是自己也说不出来就笑人吧?”
追命可不饶人。
──谁扫他的兴,他就扫谁的颜面!
任劳满脸怨愤的搔搔头皮,拔拔满头白发,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嘛……这个嘛……”忽然灵光一闪,道:
“我知道了!”
“知道就说吧!”
追命好整以暇。
大家都望向任劳。
“那是……”任劳说:“──朱月明。”
“朱 月 明 !?”
一时间,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仇烈香笑得弯了腰,趁机抹了刚才颊上的泪,忍笑道:
“我笑得实在不行了……为什么是朱月明?”
“原因太简单了。”追命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词写的是月有阴晴圆缺,而第一句就是‘明月几时有’,后还有一句‘转朱阁’……难怪这位任老先生会想到是朱刑总……”
这回连一向沉得住气的孙收皮也忍俊不住,插了一句:“要是朱月明那胖子能写出首像样的词儿来,我这姓孙的就问一百句老实答一百句!”
忽然省起自重身份,就歇声不说下去了。
无情也笑了。
他这一笑,连仇烈香在笑里看了,也觉:飞渡浣花溪,梦遥舞犹寂。
无情笑道:“可怜词人苏东坡。”
追命笑到呛着了:“可爱的诗人朱月明。”
仇烈香也笑得红云飞上了脸靥,无情看在眼里:风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