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蚀了、亡国了。其实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样。”
“我们不管事情对不对,只看谁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就帮谁。”唐乃子狠狠地道,“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会告诉你:我平生最讨厌的话,就是那些什么‘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的狗屁废话。要是帮理不帮亲,谁跟你亲?对事不对人,那谁做你的好朋友,最需要你伸援手时,一定倒了大霉!——这些人只是拿这种大道理来显示自己的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亲疏不分,无情无义,我不喜欢。”
“只是大家都这样讲,可能也这样想,”唐烈香长大了些,成熟了些,之后,便有这样的反问,“我们独排众议,独持己见,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人所菲薄!?”
“其实那些人也只是说一套、做一套,能做到的有几?”唐乃子反问:“我们都是宋廷老百姓。我们都知道宋辽交战至今,更知道辽人掠劫我邦子民,侵我山河。可是,宋廷对辽也一样背叛负义,杀戮屠掠——那么,请问,我们是该帮理还是帮亲?对事还是对人?辽人杀了过来了,我们是宋人,老娘管你妈的理!咱就管亲!你来侵略我们,我宰得一个是一个,杀得一双就是一双!这时候,理何在?事何存?只有站在一条阵线上对付另一条阵线,融合一帮人里灭掉另一帮人——你不灭他,他就灭你,不然,你得先灭了自己人,成了他的人,这样,不如还是跟自己人灭了他人,如此简单,但最实际,比那些夸夸其谈什么大道理讲法治讲真理的他娘的痛快多了,直接多了,也不虚伪多了!”
唐乃子说这种话的时候,眉宇间有一股压抑不住的英气,尽管她满脸病容,以及眉宇间仍有掩饰不了的愁容,但这种英侠之气还是使唐乃子有一种来自内心激烈出色的美艳,不是庸脂俗粉可能比拟的。
“其实法治是什么?到底只是名正言顺的保护了皇帝和皇权。礼法是一种约束,崇儒是为了稳定政权。但我却没有见过有几个讲法的敢讲到天子头上的。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哪个同了罪?还不是成王败寇来得直接干脆!不然,拿龙袍打几记蟒鞭,往龙椅踹几脚蛟棍,撒把泥埋了件官服,拿当太子师傅、帝皇侍书的去抄家灭族,就可以免了皇帝的罪。这就叫法理人情吗?那些当什么侍书、太傅、洗马的可冤极了,说不定,皇帝太子,还没念过书,也没上过他的课!”唐乃子嗤地笑了一笑,“嘿,嘿嘿,嘿嘿嘿,我说,诸葛正我这些人就拿这套唬人的道理,去维护皇权。蔡攸、蔡卞,则同样拿这套老法子,去颠覆皇权。至于蔡元长,他?最是高明!以无厚入有间,逍遥物外而自在物内、格物其中,你看,他光拿着变法和复辟,两条极端的路,他却游转无间,随风转舵,左右逢源,任其摆布:改革派的王荆公既重用他,保守派的司马光也提擢他——他把一切法都唯我是用,这才叫舍我其谁、唯我独大!”
唐烈香当时就怯生生的问:“娘,那么,你是赞成蔡京所为了?”
唐乃子道:“不,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推崇他能这样周游其间,完全不受道德、礼教约制,而把一切教条、法制乃至传统、学养,全为他在世俗中充作高攀的石阶。但我讨厌这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的人。我就做不到,起码做不到这么绝,那么狠。所以,当蔡京力邀我投相爷府时,我还是宁可选了少保府。”
“那么,少保府和相爷府的分别是……?”唐烈香很想知道她现在究竟是寄生在什么地方。
“基本上,这对父子一个货色,没啥分别;”唐乃子说:“不过,一个像粪桶,一个像沟渠——两者一定要选其一,我只好选了臭沟渠:至少,它还有流动,只要有流动,有一天,也许,就能把我们送回池里塘里,江里湖里,甚至大海天边去!
少年无情 … 第三章 英雄的虎泪 小白的嘲讽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