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左右为难。
蒋崇道:“陛下,小儿也二十三四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好年纪,要是调去军队,也可保家卫国,一表忠诚。”
战争无眼,蒋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白止一想到这个,心就揪着痛,于是赌气般道:“那就换下年事已高的高太傅,让状元做我的老师吧,侍读不换!”
贺玄一听,感到大事不妙,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白止瘪着嘴,难得不愿听贺玄一回,只问沈赞:“状元觉得如何?”
贺玄上前一步,平时冰封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不可!”
沈赞耳中只有一声声贺玄的“不可”,他在极力阻拦些什么呢?就这么看不起我?就这么不想我好?就这么……
“草民——愿意!”沈赞狠狠地往地上一叩头,高声道,“谢主隆恩!”
贺玄错愕地转过身,看见沈赞一头乌发泻在身前,如丝般蜿蜒柔美,眼一眯,心中充满迷惑,沈赞,为何你……
沈赞一咬牙,只是想,贺玄,你走着瞧!作者有话要说: 沈赞同学no zuo no die……
☆、拾捌
白止遣退了所有人,独留沈赞一个,说是要好好问问话。
贺玄负手而出,眉头微蹙,一双墨黑的瞳仁里满是郁结之意,耳畔犹还回响着沈赞那句高昂的“谢主隆恩”。他十分疑惑,沈赞不是死也不要做官吗?千方百计想要逃出京城。这次贺玄终于咬了咬牙放手了,结果那人自己倒甘愿留了下来,耍他吗?
这么一想,眼里的寒霜就结得更厚了。
蒋崇拽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打贺玄身前过,吹胡子瞪眼睛的,他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得很,哪知越养越出岔子,竟不学无术整日带着皇帝厮混,简直混账!
“爹!您别拽我,我自己能走!”蒋冰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贺玄,后者则淡淡地看着他被自己的老父无情地拖走。
蒋崇怒气冲天:“哼,人大了,胆子也肥了,敢顶撞你爹了?”
蒋冰冤枉:“哪有,爹!我、我还要陪皇上读书呢!”
蒋崇嗤之以鼻,道:“读书?读书有你什么事儿?你的学问有人家高太傅渊博吗?就知道成天带坏皇上,把皇上拐出皇宫!要是有个好歹,咱们蒋家几十口人都不够掉脑袋的!”
蒋冰真真是有苦难言,每次都是小若死皮赖脸地求着他要出宫,他实在是拗不过啊!他也想好好地陪着小若念书,可是哪天消停过?小若睁着含泪的大眼睛,瘪着嘴凑到自己跟前,委屈地恳求道:“冰,你就带我出去吧,就一回,一回,好嘛?”
私底下他们的相处实在不像正常的君臣,两个稚气刚脱的少年,心里只有玩乐,单纯得很,哪里想得到那么多?直到有一天,他俩在御花园的草地上缠打嬉闹被贺玄看见了,那个一丝不苟的人只给了一句忠告:“蒋冰,你记住,你是臣,他是君,君臣有别。总有一天,他会立后,你只能跪在他脚下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犹如当头棒喝,蒋冰这才明白,他与小若的时间不多了,能带他放纵一回是一回吧。
蒋崇隐隐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愈发觉得危险,趁事情还未明朗,赶紧掐死在襁褓中。他大力扯过儿子的手腕,怒道:“你个不孝儿,今日便跟着你娘去相亲!”
“什么?!”蒋冰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辩驳,便被宫门口的侍卫塞入了马车当中,绝尘而去。
贺玄看着蒋冰被可怜兮兮地拖走,心中也甚是无奈,他也很希望自己的这位好友可以找到幸福,但是,作为金盛的丞相,他并不希望蒋冰的幸福是白止。
太监总管马公公捋着拂尘端着架子慢步摇来,见着贺玄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