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殿下不利,我先退下了。”楚沉夏不等刘衍应声,疾走了两步。便没入了一旁的金梅林。
入冬了,金梅已经开的差不多了,一眼望去,金色连成一片,大有富贵之意,也难怪皇帝会将宴席设在此处了。
楚沉夏驻足观梅正看得入神,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伸手摘下一朵金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手中的金梅如飞刀一般飞向面前的人。
景旡不防他这一下,只来得及偏头闪避,白净的脸上便被花瓣擦伤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十分显眼。
“你的功夫见长啊。”景旡不以为意地抹去脸上的血迹。笑着走向他,见他摆着一张脸,忍不住又笑道:“你怎么了?”
说着。便摆出一副大打一场的姿势,见楚沉夏始终无动于衷。景旡也有些恼了,上前推他道:“你发什么疯?每天绷着一张脸。既然心里不快又不肯说,那就和我打一场!”
“我打得过你吗?你是绝世高手,我是你的对手吗?裴叔东是你的对手吗?半容是你的对手吗?”楚沉夏目光中带了几分嘲讽。
见他不说话,又接着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和我现在已经不是同道中人了,你不应该对我说出朋友间才该说的话,也不该对我做出朋友间该有的嬉笑玩闹。”
景旡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什么关系,是你想的太复杂了,我们是兄弟啊,我是母亲认得义子啊,母亲这些日子虽然嘴上不说你,但我看得出来,她很想你,你总该找个时间去看看母亲吧。”
楚沉夏目光一颤,喃喃道:“母亲,她……还好吗?”
“不好。”
“怎么了?她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楚沉夏心口一震,激动地按住景旡的臂膀。
“有时候,一个人心里的伤痛远远比那些刀子划出来的痛上百倍,皮外伤总会好的,可心里的伤……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景旡轻拍他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手。
楚沉夏将脸上的表情尽数收回,又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背过身去冷淡道:“景旡,你和我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母亲的事,你费心了。”
身后的人没有答话,但楚沉夏分明听到一双脚步声越飘越远,正闭目修神时,那脚步声忽然又出现了,楚沉夏忍不住斥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这是和我说话?”
背后传来一个听上去颇为沉重的声音,沉重到令人难以想象这个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沉重到字字带着戾气,仿佛如刀能穿透人的脊背。
楚沉夏回身,入眼的先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再是那双令人看了心含畏怯的明目,而他周身却又散发出遗世独立的气质。如此一个人,配上这金梅林,倒是颇有仙风道骨的样子,实在是令人诧异万分。
“请问老先生是……”楚沉夏躬身行礼,以示尊崇。
他笑了一声,喜道:“老先生?恐怕我还没有老到你所想的程度吧,我和陛下是同一年生的,你却叫我老先生?”
楚沉夏眼中的吃惊更甚,刚过不惑之年的他,两鬓竟然已全是花白之色,就连下巴上的胡须也夹杂着白灰二色。
“恕我冒犯,敢问老先生穿着官服,是什么官?”楚沉夏对他实在是有太大的好奇了,当下也忍不住问道。
“我?区区小官,不足一提,我倒想问问你,方才见你与太子殿下一道而来,是殿下的谋士?我倒也听闻过你的大名,你从堂堂将军转而成为太子殿下身边一小小谋士,心中可又不甘?这世人的眼光,你从不惧吗?”
显然,他对楚沉夏也十分好奇,才会一连串问出这么多问题。
楚沉夏礼貌笑道:“我从前只想做一名将军,叱咤沙场,保边境永不受敌滋扰,保百姓永不受颠沛流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