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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今日要是不找出一件事来和你说,你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对吗?”景旡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自己接着说了起来。
“你有没有考虑过暂时和刘彧结党?”
面对景旡试探性的询问,楚沉夏心里一惊,险些被滚烫的茶水烫到,匆匆放下茶杯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景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和刘彧结党,不就是背叛殿下吗?难道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不。我没有让你背叛刘衍的意思,”景旡摇了摇头。方才还轻松的目光忽然沉重起来,紧紧盯着楚沉夏道,“你知道江城盟中之人是如何死的吗?你知道你的太奶奶、外祖母、姨妈姨丈、表舅表母还有你的七个表兄弟姊妹,是怎么死的吗?”
楚沉夏心口一沉,虽然那些亲人在他出世之前就死了,可是到底是血骨相融的亲人,景旡谈到,他又怎么可能铁石心肠着没有反应?
景旡捕捉到他眼中的一抹哀色,趁热打铁道:“是朱家和季氏。他们对江城的人下手,就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你的两个表姊妹尚且处在襁褓之中,也在那场大火中活活烧死了。”
楚沉夏垂眸不语,不动声色地咬紧下唇,景旡却忽然间提高了音调道:“你知道吗?那两个婴儿原本是可以逃过一劫的,是朱家的人捉住了逃离的奶娘,将那两个正咿呀学语的婴儿丢进了大火之中!何其残暴?!”
楚沉夏重重喘息,只觉得脸颊上温热一片。眼眶更是犹如千斤重,不断往下垂,正如他昨日所言,他是不可能搭救朱家的。
可是。他明白,景旡今日前来,就是要让自己替刘彧除去朱家和季氏。尽管脑中如火中烧,甚至有冲动想要将朱家的人置之死地。可是还是凭借着最后一丝镇定,勉力平静道:“你不必再说了。你说这些话,不就是希望我遂了你的愿,好让你们借我的手除去朱季两家吗?”
景旡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正色道:“或许你心中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在我看来却不是。你平心而论,如果你今日没有为任何人做事,你会不会去找朱家和季氏报仇?他们对你的亲人做下这样的恶事,你难道就真的打算放过他们吗?我方才所描述的远远不及当年惨状的万分之一,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告诉你。”
“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恶报,如果我也学着他们的当年的做法,你觉得这样的我和当年的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恶人自有上天惩。”楚沉夏艰难地吞下口水,几乎是竭尽全力地装作平静道。
景旡目光一紧,几乎是冲口骂道:“楚沉夏!我真没想到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自从你和刘衍在一起,你想想你失去了多少东西?你又得到了什么东西?我笃定,你这辈子,最最后悔的事情一定是选择了刘衍!”
楚沉夏忽然起身至朱门前,打开朱门后回头对他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也不想听,如果该说的已经说完,你可以走了,以后也别来了,我们各为其主,是不可能谈到一处的。”
楚沉夏见景旡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仔细一看,发觉他并不是在看自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刘衍正坐在院中的梅花树下。
“殿下怎么来了?”楚沉夏上前行礼,见他面色淡然,又不像是疑心自己。
刘衍望着景旡远去的背影,顿了一顿,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好像很关心你啊?你们常常见面?”
楚沉夏一怔,忙解释道:“殿下不要多想,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他为刘彧做事,我为殿下做事……”
“好了,我一直都很信任你,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刘衍笑着打断他,认真道,“我是说真的,我觉得他很关心你,就像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感觉,和旁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