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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4 / 5)

的,你说咋死的,你去问炮楼里的日本鬼子去。”

咱二大爷就骂,狗日的日本鬼子,俺迟早把你那炮楼端了。咱四大爷说,端了没用,已经端了一次了,端了没几天又派鬼子来了,又是盖房子,又是拉铁丝网的,越端炮楼越坚固了。杨翠花接话说,那还是要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咱三大爷叹了口气,说你消灭他一个,他就杀咱一个乡亲。杨翠花问这里的鬼子也太嚣张了,非打击一下他们的气焰不可。

咱四大爷有些鄙视地望望杨翠花,说咱这些大老爷们都没办法,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啥办法?咱二大爷一听老四说这话,连忙喝住了。说铁蛋,你咋和你嫂子说话的!咱四大爷不服瘪瘪嘴走了。

杨翠花说,你这个老四太封建,还看不起女人。咱三大爷说,他就是那样,别理他。

咱二大爷回到贾寨,成了人们的话题,贾寨的焦点。人们议论着咱二大爷和他的两个老婆,时刻关注着在咱二大爷屋里的一切。有一个最折磨人的老问题悬在贾寨人心上。咱二大爷和两个老婆晚上咋睡呢,会不会学他爹贾兴忠一夜睡俩。夜深人静之时,村里的光棍和半大小子便在咱二大爷屋后像幽灵一样徘徊。第二天,在寨墙边就有了新闻。有人说,咱二大爷头半夜和杨同志睡,后半夜和书娘睡。在窗后都能听到贾文柏从东屋跑到西屋噔、噔、噔的脚步声。又有人说,才没有东、西房的来回跑呢!一回睡俩女人,一只胳膊搂一个。男人们心里都美滋滋地满足,好像自己晚上睡了俩女人似的过瘾。女人们就呸呸地骂,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争吵了一回,最终谁也没弄清楚咱二大爷晚上是咋睡的。有人就问咱三大娘。咱三大娘和咱二大爷家一墙壁之隔,最有发言权,村里人便想从她嘴里得到点消息。咱三大娘却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俺夜里咋一点没听到动静呢?村里妇女说,你是不是蒙头睡的,不敢听。咱三大娘说俺真的一点也没听到动静。村里妇女便不再追问,觉得咱二大爷出去几年。说话办事都变了,或许干那事也文雅起来了。

其实,咱二大爷晚上是独自睡的。书娘把床让给杨翠花,自己在西房又搭了个铺。夜里,两个女人灭了灯各自睡。咱二大爷唏嘘蜷缩着在黑暗里,不知咋办。最后冻得受不住了才进了杨翠花的东房。可是,杨翠花却把被子裹得死紧不让上床。咱二大爷无奈,又摸进了西房,坐在床上用手一摸,正摸着书娘的脸,一把泪水。书娘也把被子裹了不让上床。咱二大爷叹了口气只有在当门地上铺个席子睡了。

两边里屋的女人都没睡,竖着耳朵听。外屋咱二大爷便叹气说:“这是哪一辈子造的孽哟,让俺碰上了这事。”两个女人同时起了身,一人抱了床被子走了出来。在房门口两个女人在黑暗中听到对方的喘息声,谁也没吭声,各自把被子往咱二大爷身上一扔上床又睡。

书娘却一夜没睡。书娘觉得自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咱二大爷走后,书娘靠给人家打短工度日。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断了顿,书娘便带着书上地里瞄红薯。书提着小筐在前,书娘扛着钉耙在后。娘俩在苍茫大地上走,在已收获的红薯地里,漫无目标地寻觅。远远望去,寒风中两个人如两只求生的蚂蚁。书在前头走着,发现有红薯芽冒出地面,就欢天喜地地大喊:“娘,快!俺又找着红薯芽了。”娘便飞快地跑过去,对着红薯芽一阵猛刨,可刨出来的大半是红薯根。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书娘带着书坚定不移地在地里找寻。半块红薯被刨了出来,娘俩欣喜若狂得像过年似的。

休息时,书望着无边的土地问娘:“娘,这红薯地恁大,咋没咱的?红薯都让谁刨了?”娘说:“谁的地谁刨。”书问咱咋没地?娘答原先地都是你爷爷的,爷爷死后给咱家分了十几亩地,你爹走这几年咱娘俩没法活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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