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坐,喝点水。”石良从暖瓶里倒两杯白开水递过来。
“哪张是你的床铺?”蓝田好奇地问。
“喏,就是靠窗的那张。”
也就那张床铺最为整洁干净了,蓝田心下颇为满意:“我和绵绵出去一下,你换衣服吧。”说着,俩人迈步出门。
他们赶到周书记家时,中餐已经摆放好了。
石良第一次踏进周书记的家门,他好奇地打量着高大明亮的堂屋,只见:迎面的墙壁正上方,端正肃穆地依次挂着周恩来、毛泽东、朱德的巨幅画像,往下是一幅巨型的老虎图,那只考虎腾空而起、强大凶悍、威猛无比、一副随时可能跳出画外的气势,给人的感官以强烈的冲击,两边的楹联上写着: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再下方便是落地的条形几,上面供着香案,宽大的餐桌紧挨着条形几。
在几个知青眼里,那餐饭丰盛得一塌糊涂:红烧鸡、渣肉、土豆烧肉、炒窝笋丝、炒洋葱、清蒸茄子、炒苋菜、咸萝卜干、豆腐乳、海带蛋汤;旁边凳子上的一只钢筋锅里堆着如山的粽子。
大娘站在饭桌边,拼命地往奶奶和几个孩子碗里夹菜,生怕他们吃少了:“你们都多吃些,这些菜趁着新鲜吃,晚上,我再炒两个素菜。”她还没吃几口饭,又忙着去喂猪、喂鸡鸭去了。
几个知青叫大娘一起吃饭,周书记说:“我们吃吧,她每次都最后一个吃饭,早习惯了,改不掉啦。”
“大娘,我们晚饭不在这儿吃了。”说这话时,蓝田、绵绵、石良看着大娘正在吃他们剩下的饭菜,非常的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晚饭还在这吃,我再炒两个素菜。”大娘说。
“大娘,我真的不在这儿吃了,我得赶回去,还有很多事,我可不能跑来解了馋,又躲懒。”石良言辞恳切地说。
大娘用一只尼龙网兜装了十来只粽子塞进石良手里,让他带着。
石良拗不过大娘的热情,乖乖接受,嘴里说:“大娘,裹这么多粽子,多麻烦啊!”
“麻烦什么,这孩子。过节,不就图个喜气,图个热闹嘛。农村里,没什么好吃的,但样样都是自家做的,新鲜。”
蓝田送石良回姨家潭的路上,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一尺的距离,怕让人看见,说闲话,不敢轻举妄动。走了一段路,石良环顾四下无人时,惴惴不安地想拉蓝田的手:“田田,我……”蓝田怯怯地躲开了,“别,别,让人看见了不好。”
“你四下看看,哪儿有人?”
“你说没人,我倒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有天傍晚,我和绵绵随手抓了本书,坐在高粱埂上带看带不看的,过了一会,对面田埂上一对男女手牵着手下了高粱地,一直往深处走,我心里纳闷这俩人做什么呢?走到高粱地中央,他们停了下来。”
“然后呢?”
“哪有然后啊?”蓝田的脸红了。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就脸红心跳,她和绵绵一动也不敢动,好象是她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难受死了。以后见着那一对野鸳鸯,她和绵绵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好了,我不问了,其实我能猜到。田田,你觉得不好,我依你。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我们会过上相亲相爱永不分离的日子。”
蓝田的心跳加速,脸颊滚烫,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只是一味地揪着自己的衬衫下摆。
“田田,你回去吧,我有空时,去你那儿看你。”石良一边说,一边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你转过身去,我看着你走。”
“好的,你保重身体,石良。”说着,蓝田恋恋不舍地转过身迈开碎碎的步子,田埂上的小草挠着她的双脚裸露出来的部位,痒酥酥的。
“田田,田田……”石良紧走了几步,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