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意浓浓,寒冷无比,倒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姐姐你看。”李海冬在一处雪窝里发现了篝火的痕迹,从残余的灰烬和烧剩的木屑来看,至少也是七八天之前的事情了。
“会是他留下来的吗?”公孙若水喃喃自语道。
聂隐娘一旁安慰道:“你不用担忧,是福是祸,很快就知道了。”
公孙若水抚摸着手中的远别离,迈步继续向前,前方是一片高低不平的雪域,一眼望过去,这山谷深不可测,若纯以人力,只怕要三五天才能把谷中的情形探个清楚。
果然在谷中逡巡了一天也再没发现任何的踪迹。天色黯淡下来,雪山的黑夜来临了。谷中无风,倒比外面舒服的多,何况众人都是仙人之体,人间的寒冷炎热早已经置身事外,不为所动了。
李海冬在谷中搜集了些树枝,夜里点起来,众人在火边或坐或立,各有心思。聂隐娘和红线毕竟也是女子,和公孙若水悄言细语的说着什么。李海冬知道都是些宽慰她的话,心里也暗暗为李白担心。
他失踪了数百年,就一直在这雪山里吗?若不时看那冰墙像是西方神教的人所建,算是近来的事情,又有远别离作证,李海冬真要以为李白早就因为什么意外而不在人世了呢。
空空儿,裴旻和吴道子三人坐了过来,夸奖李海冬白日里力抗斯蒂法诺的“贪婪之门”。四人很快聊了起来,他们三个都是在人间隐居多年的散仙,说起一些仙界的事情十分有趣。李海冬听得津津有味,倒也不觉得这漫漫长夜清冷孤寂了。
“三位仙长,今日我听姐姐说大雪山里不能御剑飞行,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邪门的事情吗?”李海冬想到噩梦森林上不能飞行的原因是有朱雀那样的重刑犯在,却不知道着大雪山为什么也禁止飞行。
空空儿道:“此事倒没有什么邪门的,只是对雪山上几位小佛爷的尊重罢了。”
“小佛爷?”李海冬倒没听说过此事,十分的好奇。
空空儿便给李海冬简单的讲了讲,原来这大雪山周围也有人烟,其中有些佛门高人在此清修苦练,肉身成佛。不过他们为普度众生,如观音大士和地藏王菩萨一样立下誓言,除非度尽有缘人,不然决不成佛。如此他们代代轮回,刻苦修炼,就是为了解救迷途中的世人。虽然佛家道家自从封神榜之后有些嫌隙,但是道家的仙人们都十分尊重这些佛爷的宏愿,称他们为活佛,只要来到大雪山的地界,绝不飞行,以示尊敬。
李海冬这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步行进山,不禁对雪山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位活佛暗生敬意。他心里想着这些为了天下众生发下宏愿的人物,不知怎的就想起第一次见到墨知味的时候他所说的那些话来。
“我要做个什么样的人呢?”李海冬默默的想着。他的那些同学有的忙着赚钱有的忙着恋爱,似乎都有什么事情要做。唯独他这个已经不是普通人的绝顶高手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人生目标。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命运强迫着去冒险,很少有自己主动的选择。
“或许这一次雪山之行,能让我想明白一些事情。”李海冬舒舒服服的躺在雪地上,抬头看着暗夜里一点白茫茫的山峰之巅。明月如水,朗照大地,雪夜冰山,静影沉壁。李海冬悠然的享受着这夜的安宁,等待着日出。
“咦!”李海冬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头顶的白茫茫的山峰怎么有些摇摇晃晃,似乎要倒下来的感觉。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可是随即耳边传来的隆隆声响告诉他绝对不是眼花。
“小心!”李海冬一跃而起,冲向公孙若水。
众剑侠也发现不对劲了,脚下的地面震颤着,头顶上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下来一样。
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好似晴空里的霹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