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另一个人,或许不久后我将在这里亲眼送走他。
大家都很忙。
那些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护士时而聚在一起,时而散去。宫洺站在他们中间,像山一样的沉默着,他拿着笔,面无表情的在一个又一个文件上麻木的签署着他的大名。
走廊上的长椅很冷,灰暗的灯光在渲染,手机又一次在我的兜里疯狂地震动起来,我不知道这是它第几次震动了,我没有心思去管它。我只是盯着面前的大门,像是碰到许久不见的陌生人。
然后一个人被推出来,我起身,脚已经麻木。
他一直在沉睡,很安静的睡着,身上插着各种透明的输液管,冰冷的液体一点点填满他瘦弱的身躯,像是这样能够让他变的更加真实。
医生说他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至于手术还有待观察。
我知道这些都是隐晦的说法,他们并没有告诉我全部实情,他们也没有义务告诉我全部实情。
凌晨两点,我推开家门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我忘记了我们已经搬家了,这里已经成为过去,妈妈他们在下午就已经搬到了新家去了。而且十天后,那里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费启思差点就要报警了。”
明女士再次狂吼起来,这一次我没有再把手机移开,我突然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口吻中的强烈的感情,那些被我忽略的感情,像潮水一样涌向了我。
“他生病了,妈妈。”
“谁?”
“周崇光。”
我一直为母亲感到庆幸,父亲的死亡来的很突然,并不是那种可以看到的生命流逝,尽管悲痛,却因为是既定的事实,反而更加容易接受。
我知道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在未来,我要承受的东西会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感觉正在走向一个黑色的通道,光明正在我的世界消失。
我没有退路。
第二天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体检,站在透明的隔离墙外,他终于不再做鬼脸,而是淡淡的微笑。
“昨天为什么将我扔在这里就走了?”他盯着我,用一种责怪的口吻。
“哪有,我可是一直守到凌晨两点才回去的,你看我眼睛下的黑眼圈。”我凑到他面前,指着眼睛说,“这可都是因为你。”
“真的?”他捧住我的脸,像是孩子捧着心爱的水晶球,“好像是的,都快成熊猫了。”他发出愉悦的笑声,然后在我的额头印下一个温热的吻。
那是真挚的吻,更是寂寞的吻。
我愣住了,盯着他好长一段时间,好似被施了石化咒。
“周崇光?”我抚摸着额头,沉浸在那个昙花一现的吻里,思绪有些混乱。
“叫我崇光,静好。”
他叫着我的名字,一种完全熟稔的口吻。
“你怎么知道我的?”
他靠近我,露出神秘的微笑,好像这是一个不能被分享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你,在你还没有见到我之前我就知道你了。”
我不知道这个之前是在哪里,但我确信他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或许我们只是在街边擦肩而过,在人群里看同一片天空,在寂寞的时候会听同一首歌。
但人生没有既定,每一次不经意的凝视,都可能收获一朵花。
所以我遇到了周崇光。
在去学校的路上,一辆豪车拦住了我的去路,车窗被摇了下来后,就看到顾源那张帅到掉渣的脸。
我这才记起我还有工作,要去送请柬。
顾源眼睛盯着后视镜,将车调转了方向,转过一个弯,开上了车水马龙的大道。
“听说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