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而去。
手握大司马印,慕容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色。
救兵如救火。
鲜卑人本就是马上的民族,爱惜马力,驰骋百里必缓辔,是连刚刚能爬上马背的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
但此时此刻,慕容垂和他的将士们已顾不上这些,为了提高速度,他们甚至把大旗纷纷卷起。
“来得及吗?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啊……”疾驰的颠簸让慕容垂无法深想下去。
“吴王~~~~~”
如风之疾,远远滚过来一团烟尘,几骑飞马驰到慕容垂马前,“扑”地倒了,马上的人滚鞍下马,口中气喘吁吁,却不住声地禀报著:
“山荏失守,贾太守力尽被俘!”
马前马後,千余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一声,疾行的人马,登时停了下来。
“不要停,缓缓行进!”慕容垂大声传令,声音平静而威严。
人马又行进了,卷起的大旗重又展开,近万骑兵,缓缓行来,连兵刃交碰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
慕容垂的心里一点也不平静,贾坚是自己的好友,也是几个孩子的老师,在邺城时,他们常常并马出城,射猎比箭,他也曾很有兴趣地向这个渊博的老人请教中原的文物典籍、朝政得失。
更令人忧虑的是,山荏一失,山东危殆,立都河北的大燕膏腴丧尽,左右受敌,也许想退回和龙老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这一切本来绝不会发生,决不该发生啊。
报马──慕容垂的舅舅兰建──已被扶上一匹新马,喘息稍定,慢慢叙述著细节。
“贾叟尽力了。”慕容垂叹息著。
“贾太守本是南朝人,会不会……”
“不会,绝不会。”慕容垂摇摇头,忽然问兰建:
“南军现如何举措?”
“山荏城残破不堪,无法屯住大军,现在荀羡、朱序屯兵广固城下,我守军兵力寡弱,婴城死守,南军一时不能得手,已分兵掠地,兵锋已及济南、淄川。”
“直援广固,小弟愿为前驱!”慕容桓急切地恳求著。
慕容垂的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好,你且听令……”
广固城下。
攻围已有多日了,城中兵力虽然很少,但广固是当年曹嶷经营多年的大邑要塞,守城大将青州刺史慕容尘坚守不出,晋兵虽多,一时却无从得手。
荀羡不住地在大帐里转圈,久攻不下,士气已开始顿挫,粮草也有些接济不上了,他不得不硬著头皮,派将士四野掳掠,可是此地饥荒一片,哪里能掳掠到多少粮草!
朱序走进大帐:几天时间,他已略取了4县之地,沈劲一路进展更速,已略地至胶西,
荀羡登时高兴起来:“好,好,枝叶既尽,谅广固不能持久,我们也围上它几个月。”
朱序皱了皱眉:“我军深入太远,只恐後顾有忧啊。”
荀羡愣了一下,正要说些什麽,帐外已传来探马报事之声:
“燕军援军已近,西距广固不过百余里!”
荀羡不由地一震:“多少人马?”
“探不明实数,但烟尘滚滚,纵横十余里,料是大军,从旗号看,是燕人的征南将军吴王慕容垂所部。”
荀羡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他任职襄阳时,曾多次和这位吴王打过交道,他的上司兼长辈郗鉴,对这个鲜卑人极为畏服。
“传令各部,解广固之围,据险立寨,速调沈将军等部回师,务须持重小心,不得随意与来敌浪战,待兵力聚齐,再择机决胜。”
一口气说完,他征询地看了朱序一眼,心里觉得自己的部署很适当。
朱序点了点头:这样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