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荃仍然背对着亚嘉南骑,对亚嘉南骑的声音置若惘闻。
正当亚嘉南骑痴痴地看着伊荃的背影时,契约铃的声音却响得更疾更乱更躁,一阵阵的阴风里带着一股不祥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是血腥味。
亚嘉南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伊荃,你怎么了?伊……”亚嘉南骑是担心之余,连忙上前去拉伊荃的手臂,想掰过她的身子,看看伊荃是出了什么事情。在他看到伊荃正面的一瞬间,他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到了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幕。
一滴艳红的血从静锋的衣裳上滴落下来,宛如一颗凄厉的红色珍珠坠下,落在地面那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伊荃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左手抱着一个三个多月大的婴儿,右手握着一个刀柄,刀身正插在她怀里的婴儿的胸口。有血从婴儿身上一颗一颗地落下来,染红了婴儿的浅黄色衣裳,也染红了伊荃的蓝色衣襟,以及伊荃的左手。血仍然在流着,而这个婴儿早已断了气。
亚嘉南骑的瞳孔无限收缩,在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般地巨痛,精神也无几在那一瞬间崩溃。
是静锋……
伊荃怀里的孩子是静锋……
他几乎是痴呆地看着这早已断气的静锋,只觉得身子冷到了极点,一个月前他逗静锋时的场景与此时的静锋鲜血淋淋的画面重合,内心深处似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抬头看去,伊荃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静锋,她的手还握着她的刀,那是伊荃的刀,玲珑刀。
为什么?
为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是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人,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意义,心里永远是空的,直至有一天遇到了伊荃,与伊荃一起度过了那段日子。他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至少有人在陪着他,静锋出身后,他更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就算世界再空寂虚无,人情再是冰凉,他都要好好活着,他要保护伊荃,保护静锋。他为了保护伊荃而回到王宫,甘愿继续任国王的差遣,只要伊荃好好活着,便足够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信念已变了,不再是寻找答案,而是保护伊荃,保护他的孩子。
然而……
伊荃杀了静锋……
血仍然在滴,一滴一滴地坠落。契约铃仍然在响,一声一声如死亡的钟声阴冷无情。
亚嘉南骑抬头看着伊荃,伊荃的神情是空洞的,麻木的,一双幽美的眼睛里倒映着静锋身上刺目的鲜血,亚嘉南骑瞥了一眼伊荃的手腕,契约铃仍然戴在伊荃的手腕上。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伊荃,而伊荃杀死的那个孩子,一定是静锋。
“伊……”亚嘉南骑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胸口就剧烈一痛,他的身子颤了一颤,低头,便看到了一柄极为锋利的刀,被一只纤美的手送入了他的胸口。伊荃已不知何时将玲珑刀从静锋身上拔了出来,刺入亚嘉南骑的身体内。
此时此刻,伊荃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冷漠到了极点。
亚嘉南骑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上插着的刀,又看了看静锋,最后落在了伊荃冷漠的脸上。伊荃将手一缩,将玲珑刀从亚嘉南骑的身体里拔了出来,有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鲜红的血,与静锋的血混在了一起。
亚嘉南骑的眼睛由震惊转向痛苦,最后变得绝望,他伸手不敢相信地摸了摸他的胸口,血流如注,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亚嘉南骑的手。亚嘉南骑身子一抖,阴风阵阵,将这一片血腥味送了出去,亚嘉南骑的黑色衣裳也随着这风猎猎作响,一缕黑色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吹到亚嘉南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