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过你如此沮丧,以前我们在沈阳皇宫时,无论是蹴鞠还是投壶,你可是从不会认输的,现在是要认输了吗?」
刘堪听到长公主无比温柔的语气,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瞬间被熔化。
这一年多来,刘堪一个人,和天斗,和地斗,和整个大齐官僚斗,早已经是精疲力竭。
他刚要说话,只听长公主悠悠然道:「只是,这一次,你若是输了,整个大齐都要和陛下一起陪葬,陛下当立即停止新政,停止裁军,否则,怕是要一败涂地。」
广德帝理了理纷乱的发髻,努力保持作为大齐皇帝的威严。
「所以朕这次召集你来,希望你能协助朕,力挽狂澜,先把这次各地兵变平定,新政已到了最要紧时候,官制、科考、赋税····都已改革,只差最后这一步。」
长公主抬头诧异望向她的弟弟。
「你以为大齐兆亿百姓,百万大军,只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可以任由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以为战兵都没有尊严,荣耀?」
广德帝像是打量怪物一样盯着姐姐,显然没有听懂刘雨霏的话。
「姐姐你何出此言?你把朕当成昏君暴君不成?所有人事变动,朕都有妥善处理,比如那些被裁撤的战兵,朝廷给他们分田,安排差事,比如那些售卖田地的农户,朝廷买断的价格也非常公道,朕甚至为此让他们制定了法令····官员多了,难免有贪渎之举,但不能因为你在坊间听到的些许传闻,就将新政全盘否认·····」
刘雨霏使劲摇动弟弟肩膀,像在唤醒一个装睡的人。
「刘堪,父皇让你饱读圣贤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那些被你裁撤的战兵,他们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遣散银,也不是民政官给他们的差事!他们只是想打仗,想马革裹尸!大齐以武立国,父皇当年创业何其艰难!整个大齐,除了你,其余哪个人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现在把军队裁了,用几两银子打发战兵,你这是把咱们大齐的脊梁骨给打断了啊!」
刘堪没想到长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呆若木鸡,良久才道:
「当兵打仗不就是为了吃皇粮吗?朕给他们更多的,他们为何还不满足,蓑衣卫说,这背后是有人故意挑拨唆使,宁古塔哗变,只是一次意外,意外而已。」
「你身为大齐皇帝,却不了解大齐,可悲!」
「刘堪,你还不明白吗?新政法令继续执行下去,大齐就回重新变回前明,你,就会和前明皇帝朱由检一样,落得个国破身死的下场!」
「这么说,长公主你不肯协助朕对付那些叛军了?」
长公主语气坚毅:「陛下,这次我回南京,正是为了劝说你们,及早停止新政,恢复旧制!」
广德帝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你,是来逼宫的吧?那些武人许诺你什么了?让你当武则天?」
守在门口的近卫军侍卫纷纷侧目,朝两人这边望来,江流儿手执利刃正要上前,被广德帝喝止。
「他们是有过相关提议,不过被我拒绝了,刘家的事,我们自己来办,再说,你不日就要大婚······」
「够了!」刘堪猛地拔出佩剑,指向刘雨霏。
「不管你想当武则天还是想当朱棣!朕告诉你,这是大齐,不是大唐!」
长公主轻轻将宝剑推开,神色冷漠道:「我来南京救你,你竟然用剑指着我,父皇说,剑是用来保护家人的!」
刘堪将宝剑插回剑鞘,颓然坐在龙椅上:
「当年在沈阳,还是孩童之时,无忧无虑,天大的事,有父皇在前面顶着,如今父皇不在了,好
多事情都要由我亲自做主。」
广德帝脑海深处闪过一丝温暖,那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