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开花弹,自然引发殉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南军大半条防线都在这次猛烈的爆炸中坍塌了。
说来折腾了这么久才发生殉爆已经是奇迹了。
某种意义上,十九世纪中叶的时候,炮兵算是最危险的兵种。这种危险首先还不是敌人带来的,而是自己操作大炮时发生的。炸膛是家常便饭。大炮炸膛不比枪支,是一定要人命的,而且一要就是好几条。炮弹这种东西,放在炮膛里边常常都不妥当,怎么敢拿在手上点火玩儿?
这开花弹,打炮的时候要先计算炮弹在空中飞行的时间,然后切割出适当长度的引信线,不能太长,更不能太短——太短的话,没飞出炮膛就炸了,真是半点也错乎不得的。
问题是,包括炮手在内,以前谁也没玩过“手动引爆”,都不晓得深浅;北军又杀到了鼻子底下,临急抱佛脚,顾不得香臭了。
北军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消说是好事情!爆炸略略消停,便一路呐喊着冲上了南军的阵地,竟是毫无阻滞。
最先冲上去的就是姜德和那个举着威斯康星团旗的年轻上尉。
眼前的场面吓了他们一跳。
南军的战壕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几十丈宽,好几丈深,无数破碎的肢体、武器散落在坑底坑边,还有许多扭曲成一团、辨不出本来面目的物件。
还好,炮兵阵地距一线防御工事有一段距离,大炮受损不大。
“轩”字旗和威斯康星团旗在南军阵地上高高飘扬。
北军源源不断地抢了上来。
南军统帅部情知大势已去,下令全线撤退。
高地上所有的大炮都留给了北军。
兵败如山倒,南军从传教士高地东坡溃下,向东南撤退,北军留下德字团、威斯康星团这种已基本失去战斗力的部队,换上生力军,紧紧追击。
南军被追入佐治亚州境内后,便完全溃散,邦联田纳西军团不复存在。
田纳西军团军团长布莱克斯顿?布拉格,此役后自解军职,终其一生,没有再踏入军界。
关卓凡来到传教士高地的山脚下,攻击部队已经撤了下来,他要见一见先登的两位勇士。
眼前的姜德已经变成了一个“黑人”,看见关卓凡来了,挣扎着站了起来,敬礼,然后憨憨一笑:“爵帅,我没给你丢脸。”
关卓凡心里一股酸热之气涌了上来,他紧紧握住姜德的肩膀:“好汉子!我给你记头功!你给我好好休息!”
他转向旁边站得笔挺的年轻上尉:“小伙子,好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军人脚跟一碰,头微微一仰,高声道:“报告将军,我叫亚瑟?麦克阿瑟!”
唔,这个名字为什么有点熟悉呢?他还这么年轻,不会是这个时代的什么名人啊。
关卓凡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他微笑道:“亚瑟?麦克阿瑟,好名字……唔,亚瑟,你有儿子吗?”
亚瑟有点奇怪,也有点不好意思:“报告将军,我今年十八岁,还,还没有结婚……”
关卓凡心想,是了。他说道:“亚瑟,你会有一个很棒的儿子的。”
亚瑟虽不明白战区司令为什么对自己的婚姻后嗣问题感兴趣,但总是善颂善祷,于是大声说道:“谢谢将军!”
关卓凡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将来的那个儿子,叫做“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仗还没打完。
谢尔曼部依然进展缓慢,但北线南军应已不足为虑,东线和中央的战斗已结束,接到主力战败的消息后,南军右翼应该会主动撤退,不然就太傻了。关卓凡要做的是派出一支部队,截断这支南军撤退的后路,虽然不一定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