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你生这么大的气。只是我想……”图伯有些期期艾艾的,见关卓凡脸色平缓,才继续说了下去,“他从没吃过这么大苦头,若是在牢里有个三长两短,老爷泉下有知,只怕也不能安生……”
“嗯。”关卓凡心说,你却不知这个老爷,真不是我亲爹。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白氏,问道:“嫂子,你怎么说?”
白氏的心理有些微妙,既同情卓仁的媳妇,又对她刚才所说的话,有一丝不快和不安——那句话的语意,有些晦暗难明,若是关卓凡肯救卓仁,她说来给关卓凡做个使唤人,这是怎么一个意思呢?但这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念头,天性中的善良很快便占据了上风。
“唉,要说卓仁媳妇,也真是可怜。你既然答应了她,说包在你身上,那就帮帮她吧,怎么反倒要把卓仁关起来不放呢?”白氏不象图伯有什么顾忌,把自己的不解照直说了出来,“要是说她从前对我怎么怎么样,这些你都不用理会,我也不记恨她。更何况,你和她……”说到这里,却红着脸说不下去了。她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妇人,当着图伯的面,实在老不起脸皮来谈论这种男女之事。
关卓凡明白她的意思,是说自己和二嫂之间,既然曾有过那一次交欢,便算是对人家有所亏欠。那么在卓仁的事上,就该抬抬手,有所报偿才是。
白氏和图伯说完,便看着关卓凡,等他的表示。关卓凡却站起身,在厅中踱起步来——这种四方步,据说是做官必备的官派,他现在居然也练得像模像样了。
走了两圈,见白氏和图伯都紧张兮兮地望着自己,关卓凡忽然立定脚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道:“嫂子,其实你跟图伯,说的都对。”
既然都对,何以却摇头呢?白氏与图伯疑惑的对望一眼,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看低我了。我关卓凡堂堂七尺,顶天立地的一个汉子,怎么会去欺骗一个妇人?我说包在我身上,那便是包在我身上!”关卓凡侃侃而谈,“只是有些事,还需看深一层才是。”
他顿了顿,见白氏和图伯都没有话说,才继续说下去:“卓仁这一次,不但害了自己,还把杜二给害惨了。那个白佐领,白明礼,是总要把杜二弄出来的,若是卓仁从牢里面出来,头一个放不过他的,就是杜二!到那时,我人在热河,你们谁能护的住卓仁周全?”
白氏和图伯恍然大悟,没想到关卓凡竟然还有这一层考虑在里面。
“图伯你说得对,卓仁没吃过苦头,”关卓凡又开始踱步了,一边慢慢摇着步子,一边说道,“没吃过苦头,就不晓得利害,就改不了他那身臭毛病。我这个二嫂,原来是怎么一个嚣张的样子,你们是知道的,今天为什么变成这样?吃到苦头了,知道利害了!老爷子既然不在了,我这个做弟弟的,就要替老爷子教训教训卓仁,让他把苦头吃足了,吃够了,让他知道利害,知道怕。”
图伯心下感慨,没想到这个三少爷,心思如此深沉,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还没有他看得透彻。
“嫂子,你说得也对,我这位二嫂真是够可怜的。”关卓凡看着白氏,放缓了语气,“为什么可怜?因为卓仁吃喝嫖赌不算,还抽上大烟了,他又没个正经来钱的地方,这日子自然没法过。吃喝嫖赌就说能戒吧,沾上了大烟瘾,凭他自己能戒掉?现在呢,我把他放在牢里,未必还有人巴巴的跑来请他抽大烟?不戒也得戒了!嫂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白氏跟图伯一样,彻彻底底的服了,红着脸说道:“以后你说怎样,就是怎样好了。我一个女人家,原也不懂得这许多道理。”
图伯也跟着赞道:“少爷,若论你这心地,真是没挑了,这一下,卓仁算是有救了。”
“有救没救,我说了也不算。”关卓凡笑笑,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