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不遵的道理。”
于是,南下的部队中,又多了一位五品守备,丁先达。
等到兵将都挑选好,六天的整训完毕,报上去的名单,一共是六百二十七人。恭亲王在军机处看到了人数,有些担心,皱着眉头说:“毕竟是要跟长毛开仗,虽说兵贵精不贵多,可这人数也太单薄了,让他调兵调将,怎么才弄了这一点儿人,连千数都没有凑够?”
“王爷,有些话,关逸轩也不好直说。”曹毓英替他解释道,“京中旗营的情形,王爷您是知道的,若是带去了不能打,反而累赘。这一回他挑的人,倒是汉军旗和汉人多些,他说了,等到了上海,还要再募新勇。”
“哦,那也罢了。”恭王将名单又扫了一遍,对曹毓英说:“琢如,还是借你的大笔,这就拟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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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支兵,虽然算做旗营,但为了关卓凡将来募勇的方便,因此是按照绿营的建制,全称叫做“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协下外标马队”。这个名称佶屈拗口,没什么人记得住。其时的官场和民间,习惯于从各支军队主官的名或字里面,取一个字,作为军队的番号,称呼起来既爽利又好记,比如曾国藩手下大将鲍超的兵,被称为“霆军”,取自他的字“鲍春霆”;刘坤一的兵,则直接称为“坤军”。仿照这个例子,这支马队在私下里便被称为关逸轩的“轩军”,关卓凡人还没离开京城,这个称呼便已渐渐流传开了。
这一道谕旨,很难写,难在四个地方:主官是谁,归哪里节制,粮饷由谁支应,募勇的额度是多少。不过这些难不倒曹毓英的一支笔,他把跟文祥宝洌�塘康慕峁��约尤笊��阄牟患拥愕囊黄�浅伞�
这支军队名义上的主官,不能是关卓凡——岂有一个七品知县做军队主官的道理?于是,在明发的圣旨里面,官阶最高的四品都司丁世杰成为这支“轩军”的统带,副手是同为四品的张勇。
归哪里节制,却没有点明,只是含糊地写明了轩军的驻地,是“驻扎松江府”,粮草亦由松江府负责支应,而军饷却是“自江海关关银中指拨”。所谓江海关,也就是上海海关,以关银来供应轩军的军饷,是牢不可拔的饷源,绝不会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烦恼,这是其他军队不曾有过的优遇,不免令人艳羡。
至于募勇,谕旨上写的是“惟视战事所需,酌情招募”,连额度都不要了,赤裸裸地说:你尽管招人,多多益善。
通篇谕旨,未写明的地方甚多,然而妙就妙在大大小小的官员看了,人人却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关卓凡看了之后,也不免感叹我大中华的文化,真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官场中的潜规则,更是无须赘言。
而这一切的背后,又反映出了朝廷的一种态度:不管是两宫太后,还是恭亲王,抑或是军机大臣和朝中的亲贵,都认为轩军所代表的,乃是京营的名声和朝廷的脸面,将来在上海可能发生的战事中,只许胜,不许败。
尘埃落定,便要准备开拔了,按照原本的议定,应该先到天津的大沽口,再坐洋船到上海。偏偏这个时候,河南巡抚李鹤年被假军情所误导,急报境内发现数百骑捻匪的前锋,向直隶窜扰。军机处没有办法,只得顺手更改了轩军的路线,往河南迎头压下去,预备跟李鹤年的豫军一起合力击溃了捻匪之后,直接从武昌坐江轮到上海。
到了河南,结果发现所谓的匪情,乃是误报。所以张勇直到上了船,在甲板上仍然对李鹤年表示不满,认为不仅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