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懒懒地支翘着鬓角,长发如泉,蜿蜒而下,半笼罩着怀里蜷缩的叶游牙,二人温馨的姿态一眼看过去实在是动人。
施缠月顾不得感叹,咬着牙,在心里把他家那只死人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才想起莲壬的问话,顿时想到昨夜休整时拼命的给那几匹马喂食儿,神马不知疲倦了吃了又吃,于是,果然被撑着了…
施缠月这么想着一寒,唇际不动,以内力传音入耳,对莲壬很郁闷的说了句:“我昨天好像喂过头了……畜生就是畜生,多给它吃还给爷撂蹶子!……”
莲壬幽幽地看着施缠月:“你莫不是拿草喂的它?”
施缠月点头:“是啊!马不吃草吃什么?”
莲壬幽怨:“我的马,只饮春露,只食齿苋。前日里我不是给你瞧过那马齿苋的模样,莫说你忘记了……”
施缠月抖一个,讪讪的笑:“我以为那就是一般的杂草么,嘿嘿,哪知道这马还那么矜贵……”施缠月挠头,媚眼一耷拉做无助状,“那现在怎么办?段即墨那个死人带着小十一跑的都没影儿了,把咱们扔在这郊外……”
莲壬展眉:“不碍,到了都城自会相见。你往前走走,看前方路旁可有界碑。”
施缠月连忙回头去看,见那一片藏茫暮色中,右前方的裸碑上刻了行楷大字,定睛一眼,果真是:夏荫。施缠月扶着幔帘眉开眼笑的喊:“看来这好马识途果真不假!大人,咱们再往前就进了夏荫……”
“啦”字未说出口,一扭头正撞见莲壬寒气四溢的双眸,冷飕飕的看着他,眼风犀利。施缠月哆嗦一下,回头看向马车里,果见叶游牙虎着小脸浑身不悦。
施缠月掩面无声痛哭:衰啊…杂个就忘了不能大声说话呢?里面那小爷被吵醒了,大人可不是要弄死他……
“如月所言,那便劳烦月跑一趟好了。”莲壬面无表情硬梆梆的甩出一句话,很明显的心情不悦却又不掼于表现,莲壬压着火,施缠月却清晰的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完了,惩罚转眼就到。
“紧尊大人之意……呜呜……”施缠月扶着马车老泪纵横。却听莲壬幽幽然传来一句,“进城内有一人流最为密集之地,找到主事之人,令她速速前往此处接迎。”
“…可是,大人,踏雪赖着不走,我如何去?呜呜……”施缠月委屈的说。
莲壬径自放下帘帐,退回到温暖的车内,悠然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同踏雪商酌,它愿意驮你前往那正好;若不愿,就委屈你自己走着吧!”
“……”施缠月在风中凌乱了石化了,无限萧条欲哭无泪的看着正冲他甩尾巴嗤鼻的白马,咬着牙含恨扑倒在马腿旁,珠泪潺潺曰:“好踏雪,就跟你兄弟商量下,驮咱走一段儿呗?”
“……”马自然不会说话,但还是给了他一个回应:凑上前,对着施缠月深情款款的望了半天,然后,鼻子一抖,打了个巨大的响嚏!
施缠月摸一把脸上的黏液,胃里热切的翻滚了一阵,弯下腰一阵狂吐,方才筋疲力尽的回身,扶着车面无人色的抬起头,悲怆的看了一眼马车,然后含着泪万分屈辱的,上路了……
马车里,一个瞎子一座冰砖,再度恢复对峙的局面。空气里静的要擦出火花,叶游牙和莲壬同时在心底怒斥施缠月那一声大嗓门的呼喊,其结果是:
叶游牙从美梦中醒来,顺手摸到那胸膛,方觉察出是在莲壬的怀抱里,尴尬与恼怒不亚于自打耳光。
这边莲壬一个没留神,被怀里温热的肢体大力抗拒,猛烈的推开来,叶游牙不顾他面色的难看(反正他也看不见),冷着脸爬到另外一边儿不搭理他。莲壬一腔的不舒坦无处发泄,寒着脸恨不能一把掐死那打断他“美好时光”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此刻无限凄凉的上了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