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不便,让夫人在末将营中屈就,还请见谅。”蔺翟云不知何故是有意避我,有信慕白之秉性,也并未多言。
我睡床榻曲慕白睡凳子自是不成文的规定,抱着被子躺了半会,我辗转不得入眠,问:“呐,慕白,明明旌旗是萧晚月的军旗,挂帅的却是赵之城,你觉不觉的奇怪?”营中无人回答我,我起身看去,那盏微弱的油灯下,曲慕白已累得伏案睡去,刚毅的面容敛去了平日的冷硬木讷,倒显得柔和生动起来了。
我不在金陵那段时日,他和周逸日夜辛辣为我操持政务,都没好好休息过,我回来没几日又马不停蹄地要出兵救援大雍城,也难怪他这样铁铮铮的汉子也感到困乏,想必为了我的事许久未好好睡上一觉了吧。这次派得力部下去东部佯装暴民制造叛乱就是曲慕白出的主意,才让金陵军有正当的理由出兵。曲慕白这个人平日里寡言少语,关键时刻总能力挽狂澜,是个足智多谋让人油然而染心生信赖的奇异之人。我心想,要事嫣红能活着嫁给他该多好,一定能幸福。
取来毯子正要为他披上,他猛地睁开双眼,已有一把匕首迎面刺来,乍见是我才及时收住攻势。我心知他是常年行军打仗多有刺客来袭,才练就了这一身的警觉,也没怎么在意。却见他眼中的杀气和戒备褪去,垂下眼帘道:“夫人,下次别随便接近睡觉的军人。”手竟不自觉地发抖,似乎在后怕着什么。
我茫然点点头回应他,他从我手中接过毯子,道了声谢谢,态度冷冷淡淡的,我讪讪地回到榻上,这次倒很快入睡了。
帐内无声,营外的夜风也沉默了。
我军被赵之城困在横江已有两日,第三日自大雍城传来消息,枭主真实身份曝露,竟是当今东瑜魏国公之兄楚在劫。义军多为草寇出身,记恨世家贵胄,乍闻枭主身份,竟不少心生异变之心。当日太后颁下懿旨,凡诛杀贼主匡扶大经基业者,天子必与之共享天下。
我闻之冷笑,五姐,你这是匡扶大经基业,还是将江山以这种名义拱手让给萧家?
太后懿旨很快传遍神州各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那共享的半壁江山,各路诸侯竟齐聚十八镇前往讨贼,奉萧晚风为盟军之首,并发罚讨贼檄文。在劫已处悬崖之境,内忧外患。
此后又过一日,并未再传来什么不利的消息,但我内心焦虑不安,道:“慕白,我们不能再等了,要即刻杀出重围。”曲慕白沉默片刻,随即与桌前坐下,拟了一份请帖差人送去箫营给赵之城。我不解问他何故,曲慕白回道,困境之地唯有奇招才能制胜,名为请谈,实则擒帅。帅若就擒,泱泱大军便可不击自溃。此招凶险,赵之城也可反其道而行之,擒拿我军主帅。若无凶险,何以求胜?
奈何,赵之城生得狡猾,拒不相见,又有意拖住时间,倒教我这边无计可施。我犹豫片刻,便再拟一份请帖,但未在上头写只言片语,却是在帖子中夹上我随身携带的一条丝巾,角口绣有悦容二字,再差人送去。
不下半刻,赵之城立即差人前来应允,比起原先冷漠的态度显得热忱多了。
曲慕白见之愠怒,拂袖道:“此等声色犬马之辈,夫人何以委屈媾和?”我安抚住他,邀蔺翟云前来共赏突围之计后,便出账赴约去了。
赵之城有些趣味,不知从哪来寻来一艘华丽画舫,行行飘荡在横江之上,与我邀于此处会谈。上了画舫,蔺翟云被一个黑衣男子挡在甲板上,那人五官阴柔,生得鸭翅眉丹凤眼,鹰钩鼻薄菱唇,眼睛若有如无含着冷光,一看便知是个生性奸诈行事阴鸷之人,便闻他冷冷道:“小王爷会客,便请客人独自进去,闲杂人等外头等候。”口气极是蛮横有福高居之态,必然非是寻常守门之人。我朝蔺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