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胸有成竹:「你就直接讓她喝,她會喝的。」
她認真晃了晃,待藥粉完全溶化,才端著茶走去寢殿後方,放到了龍床前的小桌上。
等她轉身走去殿前,剛才的小宮女又從角落裡冒了出來,望著那杯茶滿面驚恐。
庾貴妃不僅沒喝那杯茶,還要給謝嬪喝?難道她已經識破其中的避子藥?不可能啊,這避子藥難配,正是因為加入茶水後渾然一體,沒有異味,就算全喝下去也辨別不出。
又或許,庾貴妃心機深沉,猜到太后會有這一手,所以讓謝嬪當替死鬼?
這小宮女有把柄抓在大宮女手上,根本不敢忤逆對方。眼見著任務即將失敗,她咬一咬牙,躡手躡腳地上前端起了那杯茶。
庾晚音備好迷魂藥,回到殿前陪夏侯澹坐了一會兒,眼見著天色已晚,謝永兒也該來了,便說:「我去殿側躲一下,免得她看見起疑,等她藥性發作了你再喊我出來。」
夏侯澹:「那你安心坐會兒,讓他們給你上盤茶點。」
庾晚音坐到殿側屏風後,小宮女迅速端來了茶點。
庾晚音揮退左右,悠閒地嗑起了瓜子。
謝永兒來了,儀態萬方地見了禮。
夏侯澹歪坐在殿前,還是那副神經質又危險的樣子,陰惻惻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寒暄,惜字如金道:「來吧。」
謝永兒屈辱地跟著他走向寢殿深處的龍床。夏侯澹坐到床上,蒼白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茶杯,又蹦出一個字:「喝。」
來了,庾晚音所說的避子湯。
謝永兒求之不得,端起來「噸噸噸」一飲而盡。
夏侯澹:「……」
這麼積極嗎?
謝永兒咽下茶水,沒品出什麼怪味兒,只當庾晚音描述有誤,腹誹了一句。
夏侯澹見她喝得如此爽快,喝完了一副「現在要辦事了嗎」的表情,視死如歸就要脫衣服,忙道:「謝嬪。」
謝永兒動作一停:「陛下?」
夏侯澹:「……」
你就不能喝慢點,給迷魂藥一點起效時間嗎?
夏侯澹不得不開了金口:「那日宮宴上,聽你演奏一曲,頗為難忘。謝嬪既好雅樂,不如唱首曲兒助助興。」
謝永兒心下鄙夷:我唱的曲子你能欣賞麼?
她醞釀了一下,寂寞如雪地開了口:「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夏侯澹又開始掐大腿。
謝永兒的歌聲在空蕩蕩的寢殿中迴響,輾轉飄入了殿側。
正在嗑瓜子的庾晚音嗆到了,捂著嘴悶咳幾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噗——」
夏侯澹等了半首歌的時間,見謝永兒眼神清明,舉止如常,不禁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杯。
殿側忽然隱隱傳來嗆咳聲。
夏侯澹頓了頓,站了起來。
謝永兒的歌聲隨之一停,疑惑地望向他。夏侯澹隨口道:「你在此等著。」就走了出去。
他大步走到殿側屏風後,用氣聲問:「怎麼?」
庾晚音邊咳邊道:「出大問題了,謝永兒那杯不是迷魂湯,這杯才是,我剛才一喝才發現的!」
夏侯澹:「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算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庾晚音將茶杯塞給他,「幸好我只抿了一小口,問題不大,你快去給她趁熱喝。」
「她剛喝一杯,又給她一杯?你當她傻嗎?」
半分鐘後。
夏侯澹:「喝。」
謝永兒接過新的茶杯,一仰頭又一飲而盡。
夏侯澹:「?」
謝永兒這回品出味道不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