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侍衛匆忙奔去,卻連來人的動作都未及看清,就見一把粉末兜頭撒來。
跑在最前面的侍衛倒地之前還在勉力招架,被來人三兩下結果了性命。
十人。
延遲的雷聲如在耳邊炸開。
夏侯澹的暗衛們慌忙現出身形迎敵,沒想到對方武功奇高,而且路數詭譎,竟然一上來就打潰了他們的陣型。
十四人。
又一道閃電。乍明乍暗,餘下眾人視野昏花一片,已經來不及思量對敵之策,只是憑著本能縮小圈子,以肉身為牆擋在皇帝面前,要拖住他們一時半刻:「陛下快逃——」
太后早已癱坐在地。
二十人。
第二道雷聲傳來時,地上已經倒了二十具屍體,其中只有兩個是來敵。
此時夏侯澹終於看清了這群人的面容。並不陌生,千秋宴上還見過。
燕國人。
圖爾沖在最前面,抓著一把侍衛身上扒下來的刀,舞得大開大合、虎虎生風。天生巨力如洪流澎湃,灌注周身,普通的長刀愣是被他使出了風雷奔騰之相。
刀光如電,將又一名暗衛齊腰砍斷,下一秒已經指向了堂上天子,那沙場征伐的氣勢,就仿佛這一刀劈下,直能葬送千軍萬馬——
然後被一把短劍架住了。
握劍的手腕上還戴著鐲子。
圖爾驚愕地抬頭一看,是個濃妝艷抹的嬤嬤。
便在他的注視下,那嬤嬤周身的骨骼傳出「咯啦啦」一陣悶響,整個人的身形驀然拔高,現出了男人體貌。趁他一時震驚,那男人一記鐵掌裹挾著勁風,結結實實拍中他胸口,圖爾踉蹌退出兩步,吐出了一口血來!
圖爾:「你是什麼怪物?」
北舟:「你老母。」
圖爾:「???」
北舟也在暗暗心驚。劍短刀長,方才他強行一架,已經受了內傷,出掌的那隻手也在隱隱作痛。這人身上的肉怎麼長的,莫非是鋼筋鐵骨不成?
北舟面色凜然,緩緩道:「看這身手,你是那什麼燕國第一高手圖爾吧?」
圖爾:「不錯。你又是什麼來頭?」
北舟瞥了一眼滿地的死傷,跨前一步,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抖落刃上血水,淡然道:「我是大夏宮中一個普通的端水嬤嬤。」
圖爾:「……」
圖爾後知後覺被人諷刺了,不怒反笑:「你們夏人只會耍嘴皮子麼?來打啊!」
他拿開架勢,持刀又上,北舟毫無怯意,正要迎敵——
突然聽見身後某處,傳來幾不可聞的「咔噠」一聲。
電光石火之間,北舟動了。
不是迎著圖爾,而是抽身撤向一旁。
下一秒,仿佛有一道天雷直直落在了享殿中央,轟然炸開。
昨夜。
庾晚音笑道:「北叔,給他看東西。」
北舟笑眯眯地將藏在身後的兩隻手舉了起來。
夏侯澹:「……」
夏侯澹一臉空白地看向庾晚音:「你在逗我?」
北舟:「咦,澹兒你怎麼一副已經看出這是什麼東西的樣子?這可是晚音當初提的點子,不用內力,而是用火藥催動機關,發出暗器。叔研究了無數個夜晚才做出來的,古往今來唯一一對……」
夏侯澹:「槍。」
北舟:「你這眼神不好,這怎會是槍?我給取了個名字,叫九天玄火連發袖中弩。」
夏侯澹:「……」
夏侯澹:「叔你開心就好。」
北舟:「來,一人一個拿好,關鍵時候保命。不過你們未經練習,恐怕會欠些準頭,輕易不要亂用。我?我不需要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