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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3 / 4)

一处可靠的道观为丧亡的亲人做一场法事,仅此而已。

李博士并不疑他这番刻意与虚相撇清关系的话语,听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直说若早知叶易安与虚相只是萍水之交,真不该厚颜劳他跑这一趟。

叶易安自是逊谢不已,笑言自己身为文运蹭蹬的不第举子能有机会为国子学五经博士效劳,实是荣幸之至,或许因此沾了文气,下科能一举振作也未可知。

客套了几句后,两人又将话题转到了文人所好之上,说话的场所也从书房转到了草庐外榆荫下的石几处,正说时,脚步声响,却是那虚可端着一应煎茶的器具走了过来。

叶易安也不看他,顾自继续笑言道:“博士你得意的早,自然难以体味我等困顿科场的煎熬,若只是孑然一身也就罢了,奈何一人科举便身负一家之望,纵然想放手时又谈何容易?”

李博士接过茶具边忙活着煮茶,边笑看着叶易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兴致盎然的样子。

虚可虽然依旧无言,但其注意力始终着落在叶易安身上,显然对这样一个突然从李博士身边冒出来的人仍然心存疑虑。

这厮好重的疑心!

叶易安见状索性更不去看他,笑着讲起了襄州科举场中的一件轶事。说本乡有一士人杜羔累举不中,再一次落第后将归家时,其妻刘氏寄诗嘲讽。诗云:

良人白白有奇才,何事年年被放回?

如今妾以羞君面,君到来时近夜来。

那杜羔遭遇妻子如此奚落,恰如当年说秦不成的苏秦,不仅没有灰心,反倒愈发刻苦攻读,终于一举高中,喜报传来,全家无比高兴,其妻又寄一诗。

此时,李博士已经忙完,静候红泥小炉上的煮茶三沸,见叶易安停住了话头,出言催问,“这刘氏又写的什么诗?”

见李博士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叶易安笑过之后才将诗句说了出来:

长安此去无多地,郁郁葱葱佳气浮。

良人得意正年少,今夜醉眠何处楼?

李博士听完,以手抚掌大笑出声,“这刘氏虽然市侩可鄙,倒还有几分才情”

笑过之后,李博士继而一叹,“及第全胜十政官,金汤镀了出长安。马头渐入襄州郭,为极时人洗眼看!一朝金榜题名,世人当即刮目相看,科举能带来如此荣耀,也怪不得士人们痴迷了”

叶易安微微转身,侧对虚可幽幽一声长叹,点头声道:“博士一语道破人心,可谓说尽了似我这般不第举子的心酸,欲中则文运不济,欲舍又心有不甘,哎,难哪!”

“你才弱冠之龄,不过荒废了一科,何至于如此?”李博士笑着嗔怪了叶易安一句后接续问道:“你读书如何?可能静得了,入得心?”

“读书倒还好,只是颇有怪癖”

“哦,说来听听”

眼见虚可一言不发,却对自己的说话极其留意,叶易安心中愈发冷笑。一个方外道人真会对科举读书之事感兴趣?这厮却赖着不走,分明是想从自己的说话中加以窥探真伪。

“譬如我读史喜在雪夜,以莹玄鉴;读子喜伴月,以寄远神;读《山海经》等喜依疏花瘦竹,以收无垠之游而约飘渺之论;读骚喜空山悲号;读赋喜纵水狂呼;读歌诗必要歌童按拍;至于读鬼神杂录则喜烧烛破幽,总之怪癖甚多”

李博士听完再度抚掌叹息,“你倒是个能知书中真趣的,可惜,书读的过杂反倒离科举愈发的远了。”

叶易安点头应和,心下却是不以为意,从跟随师父叶天问读书以来,目的就只在借以解除山居寂寞,何曾想过要中什么科举?目的不同,读书的选择自然也就不同。

孰料那李博士却当了真,边将红泥小炉上堪堪三沸的茶瓯取下分花点茶,边顾自言道:“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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