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安兄,你这个问题问的实在让我哭笑不得,我大明虽然遇到一些问题,但是在陛下与我们这些臣子的努力下,大明情况正在一天天好转,这时候造反简直是自寻死路,难道在你看来,我像是自寻死路的人吗?”周重不能把自己与正德的关系说出来,所以只能哭笑不得的用其它的理由辩解道。
不过王守仁听到周重的话并没有放松,而是依然表情肃穆的道:“大人,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知道大人没有谋反之心,一心只想为我大明百姓谋福,想必也正是因为如此,所陛下对大人才会如此的信任。”
王守仁说到这里时长吸了口气,接着开口道:“不过大人虽然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是却也要有自省之心,现在大人虽然没有谋反之意,但您睁开眼睛看一看,总督府治下的土地全都在海外,那里有钱也有人,同时您手中还掌握着三大舰队,这些人加在一起足有十几万人,而且这些人名义上朝廷的军队,但却一直由总督府自己养活,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对总督府的忠心远比对朝廷的忠心要大,可以说您已经有了造反的实力,只需要总督大人一声令下,整个大明海外都将成为属于您一个人的王国……”
“不要说了!”没等王守仁把话说完,周重就已经听的是冷汗淋漓,他之前总是想着尽可能的增强大明的海上实力,所以发展舰队的时候也是肆无忌惮,朝廷的军饷不够,那就由总督府自己筹措,再加上他与正德是亲兄弟,所以他觉得自己与朝廷其实是一体的,根本没想过朝廷会对自己的实力产生顾忌。
可是现在王守仁的话却一下子点醒了他,就算他是正德的亲弟弟又怎么样,大明对于皇族的防备一向都是最严的,现在正德信任自己,但信任这东西是最靠不住的,万一哪天正德忽然发现周重的实力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掌握,甚至已经威胁到他的皇位,那么现在的信任恐怕就会变得无比脆弱,甚至日后还会出现兄弟相残的事。
想到这里,周重也感到一种无力的恐惧,他从来都没有什么造反的心思,以前参加走私只是想让家中过的好一些,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就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对大明做一些微小的改变,可是后来随着被正德任命做了官之后,他对大明的影响越来越大,甚至连他自己也将自己视为大明的救世主,可是他却忘了,自己毕竟不是大明的皇帝,他的头顶上还有一个正德,若是他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发展下去,恐怕迟早会引来正德的猜忌。
“多谢伯安兄仗言提醒,周重在这里拜谢了!”这时只见周重一脸郑重的站起来,向王守仁行了一个大礼道,他与王守仁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现在对方却冒着风险向他发出警示,这让周重也是十分的感动。
对于周重的拜谢,王守仁并没有闪躲,而是站在那里受了周重的一拜,然后这才笑着开口道:“总督大人现在醒悟过来还不算晚,陛下对您也依然十分的信任,不过想要让陛下保持这样的信任,那就需要总督大人自己也要注意一些事情,比如总督府的治所,就绝对不能立在海外之地,最好是在大明的沿海地区选一个合适的地方,这样一来,总督府的活动都在朝廷的监视下,朝中的大臣也不会说什么,陛下自然也会对大人更加的放心!”
王守仁和焦芳之所以不同意张彩将治所迁到台湾府的意见,其实就是顾忌朝廷的反应,毕竟现在周重的实力增长的太快,而且整个四海总督府几乎不怎么依靠朝廷,可以说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现在靠着正德对周重的信任,这才没有出事情,但若是现在周重将总督府的治所迁到台湾,虽然台湾距离大明很近,但在朝廷眼中,那里依然是海外之地,总督府搬到那里,几乎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控制,就算周重没打算造反,但肯定也会引起朝廷的猜忌。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王守仁和焦芳才会反对张彩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