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复我大燕,血净亡国之耻,我便死已暝目!”
我怔了一怔,这分明是在留遗言的架势。可我也与他一同下了死牢,将被一同正法,哪还能帮他去说遗言,叹了一声,道“我也是要被杀的啊,怕是活不到去见小堂叔的!”……
……
“那慕容玉瑶关在何处?”,忽闻一不男不女的尖细语声,听来该是个内官宦者……
我扯断了手边几根枯草,“呀,该不会是那要撞柱的老头气死了,这就要将我这妖孽先拖出去砍了?”
慕容暐敛了容色,起身走到狱门栅栏前,眉宇深锁,目光凝重的看着我轻声道“玉瑶,答应我,即便受辱也要好好活着,去见你小堂叔,将我的话告诉他听!”
我额角一跳,顿觉肩头很重,头也很痛,扶额纠结道“若我有命,我便帮你亲口说,不然,我只能托个梦给他讲了!”……
……
一精瘦的宦者由狱卒引到了我的面前,稍稍一睨,那狱卒便低头恭敬的开了我的牢门。而宦者不待我反应便用一条麻袋将我全全套住……
我挣扎间似已被人扛上了肩头,不但憋闷,还颠簸得很……
一刻后,我似被放下,待麻袋口被放开,我挣扎着爬出,喘了好几口气,火大道“要杀就一刀,这是玩什么把戏?”,却是一愣,眼前竟是一间华贵的宫室,朱红梁柱,一方长榻,悬挂轻绡牡丹纹绣罗帐,微风一起,罗帐摇拂,分外清华,榻上铺置了软?朱衾,搁着玉枕……
啧啧,我再见识短浅也知此处该是妃嫔的寝殿,可这秦王符坚要在这里杀我?也不怕我的血污了他的后宫?……
“姑娘,饿了吧?请用!”,那宦者竟是指着一旁朱漆矮案恭声而请……
我见案上搁着各类精美糕点饼食,极是丰盛,“死前是该吃顿好的!”,遂不客气的拈了个糖饼,狼吞虎咽……
一路风尘,本就没一日吃好,死前总得吃顿饱食不是……
“啧啧,我从小最爱吃糖饼了,我还本想要去拜走马巷的糖饼李婶为师的……”,我的啧啧却被一口饼食噎在喉管,喘不了气,因见一身玄底龙纹袍服的高大男人跨进殿来,浓眉大眼,肤色微黑,正正是那大殿上的秦王符坚……
见我被噎,符坚似有几分哭笑不得,道“吃个饼也能被噎,朕还第一回见!”……
我忙胡乱灌了半碗糖水,拍了拍胸口,刚顺了口气,我却感阴影俯下,下颚一紧……
符坚竟是抬指掰起了我的下巴,深黑的眼眸深深滑过我的面孔,道“这双眼着实与他一样妖孽,而面貌却又有些许像他阿姊!”
我怔了一怔,那样的目光似是陷于某段粉艳桃红的过往回忆,浓浓相思,无法自拔。而他口中的他,是指我小堂叔?
忽想起四岁那年,小堂叔前来庙里看我,离开之时,街口的几个顽童便指着他的背影吟唱“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那时他忽然回头,瞪着那些顽童的目光阴深狠戾,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悲恨怒意……
难道真如坊间好事者传言,大燕亡国时,符坚不但将清河公主收进了后宫,见时年十二的小堂叔有倾城绝世的美貌,竟也动了色心,将小堂叔一并囚进了后宫,由此姐弟专宠……
可想到此,我便很想抽自己几耳光,这种想法真是龌龊得很。即便这符坚好色,但小堂叔是何其高洁如竹的堂堂男子,十岁时便因战功封大司马、中山王,岂会受得那般折辱……
可忽又想起大堂叔那句“若非我庸蠢,我大燕也不至于亡国,让凤皇堂堂男儿受那等奇耻大辱!”的悲怆自责,我的背脊骤然一股凉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不觉牙关颤抖……
而符坚似回了神,手指一顿,掀袍在榻边正坐,似回想了一下,道“记得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