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方斜下,三丈远处,有一个平台。”
苏梦枕攥着衣带系成的布条,心知无情这是将性命交付在自己手中。
他瞥眼看了看方位,点头道:“好。”
然后松开了手,瞬间重量一轻,他双腿旋飞,身子腾空立起,同时脚尖在石上一蹬,借力横飞。
无情拽着布条的另一头,下坠之时,另一只手紧帖岩壁,减缓了力道。手心被岩石划出道道血痕,他只仰视着顶上那道白影掠过的身姿,并不觉得痛。
他的另一只手上,仍捏着飞刀。
如果苏梦枕失手,他就立即划断衣带。以苏梦枕的身手,一个人定有法子脱险。
苏梦枕稳稳的立在了平台之上,将无情小心的提了上来。
直到无情平安的坐在了台上,他才感到腿脚处一阵酸麻,不禁也坐了下去。
两人相视而笑。
“好身手。好毅力。”无情赞许的道。
“是你的主意妙。”苏梦枕笑道。
他们坐了片刻,乌云复又移来,遮住了阳光,天色瞬时暗了下去。瞧这样子,多半有场大雨。两人纵使艺高胆大,也不禁有些后怕。
还好,他们把握住了那一瞬间的机会。
方才透云洒出的阳光,似乎在特意为他们指路一般。
无情解了衣带,外面长衣敞开,里面的衫子甚是单薄,露出月白色的颈,消瘦的锁骨。
苏梦枕解下外衣,裹住了无情,揽了起身,拨开杂草,面前就露出一个小小的山洞。
他们刚进来,洞口被拨开的杂草就呼啦一下合拢,外面也是阴天,仅剩一点点的光线也被拒在了洞外,登时一片漆黑。
“有没有火折子?”苏梦枕问。
“有,在我怀中。”无情点头,伸手摸出了火折子,递了过去。
“我真的怕,怕刚才一旦方位出些许差错,就站不到那台子上。”
苏梦枕接过火折子,并没有点燃,只是靠在壁上,缓缓滑坐在地。
他怕死吗?绝不是的。他绝不是。
无情的视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定定的看着苏梦枕的眼。
眼中,似有什么闪耀的光华。
苏梦枕垂下头,道:“因为如果我出了差错,你就一定会想办法弄断衣带。”
他知道了。
无情也觉有种带着淡淡哀色却又七分颤栗的暖流从胸口洋溢到眼眶,几乎奔涌而出。
“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失手。”
他靠在他的身边。
这个骄傲的唯我独尊的霸主,从没见过他怕过,也绝没有承认他怕过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是霸道的,自负的认为他可以承担所有的伤痛,给身边人绝对的安全。
可是这次不同。
他怕他的错误,会使自己离开。所以这次并不那么自信、霸道,甚至有一点点的慌乱。
“不过这次是个巧合。不会每次都这样好运。所以,下次,你一定要放手。”
无情靠着他,淡淡的道。
“不会有下次了。”听到这句话后的苏梦枕,揽着无情的手臂紧了紧,像是下定了决心做出了承诺:“我永远不会再让你遇到这样的危险。”
——就算我掉落万丈深渊,也绝不会再去碰你伸过来的手。
他说的话,向来一言九鼎。
因为他是苏梦枕。所以无情沉默。
火光在苏梦枕的手中温柔的亮起。
照过无情清煞的脸,照过四周昏暗的山壁。
照在离他们不远处,那横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照在那人的眼皮上,也不知是火光还是眼皮跳了跳,然后他猛的坐起,惊恐的环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