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走。
“希望你能明白,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交易,与你父亲无关,就算没有你父亲,我们也是会合作的。”陈穆走在前面,声音只能向前传递,落在后头的林殊止耳朵里不真切。
见后面不作声,陈穆又紧了紧林殊止的手腕,示意他给个反应。
林殊止不知在想什么,闷闷的只有一个“嗯”。
出了筒子楼陈穆依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时好时坏的路灯此刻正好亮着,将两人的影子映在水泥地面上。
颜色很淡,但能看得清楚轮廓。
陈穆熟稔地拐进了一条巷子,拐弯或直走没有一点犹豫,就像对这里很熟悉一样。
林殊止问他,他只答:“之前来过。”
林殊止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之前什么时候?”
陈穆硬声硬气道:“小时候。”
“噢。”
林殊止看了眼前面的人,不知道要被带去何方:“那现在我们要去哪儿?”
“找车。”陈穆答,转眼已经到了上回林殊止扔过酒瓶子的垃圾场。
筒子楼底下堪称施工现场,地上杂物过多不便停车,陈穆只能将车放到了这里。
上了车,林殊止依旧不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陈穆还没给他一个答案呢。
“我去你家,你不在。”陈穆淡淡道。
林殊止心想,他人在这儿怎么可能还在家能找着个一模一样的。
“我意思是,你为什么能一下子就找到我,没有考虑其他地方吗?”
陈穆不愿承认做事全凭直觉:“托人查过,你以前住过这儿。”
林殊止知道陈穆这样的人与人联姻势必要将对方的底细调查得清楚,没太意外也没有否认:“这里是我……”
话到嘴边了,他突然不知怎么向陈穆解释他与夏兰琴的关系。
母亲这个词他已经很久没有说出口过了,小时候学校里要求写作文,题目是《我的母亲》,林殊止题目都没写完,只写了一个“我的”就交了白卷。
“我知道。”陈穆没等他说完,接下他的话。
也是,陈穆要调查肯定是调查个透的,林殊止忽然有点感谢这种他平常不会喜欢的调查方式,起码在现在避免了他的尴尬。陈穆很轻松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那你有听过一句话吗。”他又问。
“什么?”
车外风景飞速掠过,林殊止偏头不去看着陈穆:“小孩在大人的言传身教和耳濡目染下,会变成大人口中的模样。”
路边景色变换,似乎没有冬日时那么萧瑟,这座城市马上要迎来春天。
“……我真怕我变成她那样。”
陈穆用了些时间才反应过来林殊止口中的“她”是哪样。
就差一点他就问出口了。
但他调查过夏兰琴这个人的。
“你不会这样。”
黑夜中有人给了林殊止一句很肯定的答复。
这片区域离林殊止家本就不远,开车更是不到十五分钟就回到了。
陈穆没把车开进小区,在外面的街道旁找好位置将车停好后就跟着林殊止下了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总要看到林殊止家的灯亮起来才好。
林殊止正在给人回消息,切回主界面时又被他瞥到了壁纸。
“你上次用的壁纸呢?”陈穆问。
林殊止:“我换了。”
“你不是喜欢吗?”
林殊止心想,那都已经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可能继续用。
可陈穆这么问他,他总也不能说“讨厌”或“用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