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侧耳倾听,顿时一阵悠远的旋律仿佛来自远古缠缠绵绵,男人不由自主地伴着那笛声睁大双眼,他仿佛看到夏日的雪峰遇到了烈日,七彩的光芒把它化为小溪水流淌在山野间,潺潺的,舒缓的,却又透着空灵荡入心间激起圈圈涟漪,让人沉醉不已……
渐渐的,笛声中皱皱的涟漪汇聚在一起化成了情人温柔的臂膀,爱人的怀抱,让人觉得温暖而安全。这丫头会是个温暖而温柔的人?听到这儿他嘲讽地想着。
出乎意料的,悠然的笛声突然变成了低呤,如泣如诉,带下了更多的桃花瓣,纷飞着撒落到微波荡漾的湖面上,无声无息,悠然飘去……笛声中的悲伤无助,蔓蔓延延,无穷无尽,仿佛那伤痛始于盘古伸向未来,让人无处躲藏!听到这儿,他一双冷目瞪得更大了,想道,她有什么伤心事儿吗?为了男人?不知为什么突然一股怒气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窜,再一看她脸上的稚气,男人又不由得笑了。
果然,如山般把人压得喘不上气来的旋律渐转激昂,澎湃中带着轻快,如暴雨落下天幕,又如瀑布泻入山崖,百川的溪水穿过丛林伴着鸟鸣汇入了江河,融进了大海……那滚滚的涛声没有间断,不眠不息,一气和成。待笛声悠然而止时,野狼风的星目微闭,心情已随着那旋律穿过了山林,走过了草地,飞越了高山,踏遍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再睁开眼时,他吃惊地盯住那个吹笛的丫头,一个被整日深锁宫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胸怀和见识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野狼风的思绪有些混乱,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不管发生什么事,冷静、自制、残酷是他的风格,却又忍不住想去挖掘那个一脸稚气的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不是又傻又笨,还是个小结巴吗?可那笛声……她到底是石头还是美玉,还是美玉包在石头里?他漫无边际地想着。
“报,报,报殿下,”一个魁梧的黑衣护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野狼风星目一瞪:“什么事儿这么大惊小怪得?”
“报殿下,刚才我朝公使来报,大王他病重……”话还没说完,野狼风的浓眉紧皱打断了他:“什么!”不再多问,男人疾步向宫门走去,果断地吩咐道:“马上回国。”
“太子殿下,那南帝的邀请呢?”
“推了。”他干脆利落。
一曲吹罢,桃树下的落心收起了玉笛,看着落英缤纷,看着花瓣如雨,安静地想到,也许生命就该是这样的吧:有温暖,有无奈,有寂寞,有激昂,更有归宿,不管结果如何,生命的脚步不会间断,不会停息。就算是落花,不论是化作春泥还是随流水而去,不都是个归宿吗!有落花的春泥不再是原来的泥土;有落花的流水也不再是原来的流水。这不就够了吗!
紧紧握着那块青花美玉,落心一片一片地数着手中桃花瓣,想着,桃花又开了,可翼哥哥都没有什么消息。落心一直以为她是个坚强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本来她以为对舞天翼的感情只是喜欢和依赖。可这一年的思念让她明白了,不知不觉中,他早就进入到她的心里,这份细腻的感情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般渗透在落心的心中。没有哥哥的日子真得很孤独,可如果他不能按时回来,落心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她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调整好心情,落心缓缓地站起身,决定走出这满树的繁花,开始她另一个阶段的人生。
转身向她的小四合院走去,惊见桃花林中身材修长、神清骨秀、眉目如画、目光灼热、笑容淡淡的男子负手而立。微风袭来,大片小片的花瓣落到了他的头上,肩上……随风轻舞的素白色衣衫有疏淡的图画,如烟云依依;腰间别着一块淡紫色的玉佩,华贵而典雅。肆意狂飞的丝缎发带,在花雨中如蝴蝶起舞,整个风景如诗如画,美不胜收。他没有被纷飞的落花打扰,只是痴痴地盯着她,落心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