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再去那女子家中打探。一旦女子家中无人,他便趁机行事。肆意糟蹋够了,他才将女子杀死,最后悄悄离开。
范芷清叙述起这一桩桩案件,神色从容,如数家珍,一切细节,都描述得清晰详细,仿佛这里并非公堂之上,而只是自家院中,自己也并非是在交代罪行,而只是在和邻里亲戚闲话家常。
范芷清越是淡然,文秀等人便越是抑制不住的愤怒。秀秀听得贝齿紧咬,双拳紧握,一双凤目之中尽是怒火。
“范芷清,你究竟为何要如此残忍地迫害这些无辜少女?难道你与她们每个人之间都有冤仇不成?”文秀剑眉一挑,厉声质问道。
犯罪动机,这是秀秀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范芷清凄然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望了望天花板,原本冷冷的脸颊上竟现出了一丝深情。他痛苦地回忆着,好半天才开口言道:“因为我恨她……”
“她?是谁?”文秀剑眉微蹙,漆黑的眸子一转,立刻追问道。
“这三年前的事情,如今,也不怕说给大人听了。”范芷清这时才觉一点心痛,尴尬地冷笑了一声,低垂着眼帘,略带自卑地说道:
“想必大人知道的,草民从小就被娘当女孩子一样养大,耐心教草民刺绣手艺。三年前,草民曾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一个跟着娘学刺绣的姑娘,只是当年草民胆小,不敢说出来。”
才刚刚说了一句话,范芷清突然神色一转,那目光变得凶恶狠毒如豺狼一般,双拳紧握于胸前,心怀愤恨地继续言道:“哼,可那姑娘却半点不把草民放在心上。她宁愿委身于一个穷乡僻壤来的穷秀才,也不肯答应我。”
听到这里,文秀的心中突然一动:穷秀才?
而范芷清此时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嘴角微颤了两下,冷笑着说道:“哼哼,只可惜那穷秀才也没这个胆子,于是草民便趁虚而入。原想着可以与她奉子成婚,可谁想,她竟不承认那是草民的孩子。”
说到此处,范芷清深埋下头,双手掩面,痛哭了两声,随后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恢复了原本冰冷的表情,接着说道:“当时,娘知道是我欺负了人家姑娘,生怕人家找上门来报仇,恐惧之下便带着我躲到了乡下。”
这时候,范芷清转头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母亲。而娄氏却有意避开了儿子的目光,满怀歉意地深埋下了头,心中暗道:若是那时候,自己肯替儿子上门提亲,肯向那户人家赔礼道歉,或许清儿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后来,听说那孩子死了,那姑娘也因此疯了,娘这才敢露面,回到庐州城里开了‘一品香绣庄’。”范芷清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了,他在为自己夭折的孩子心痛。
而文秀和刘飞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段昀汐。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秀秀心头掠过一丝惊喜,可刘飞的心中,惊喜之外,更多的却是担忧。
“尽管绣庄生意不错,可草民鬼迷了心窍一样,只要见到有些姿色的姑娘,心动之余便心生怨气,只恨自己娶不到身边,这才暗下毒手……”
一切交代完毕,范芷清长出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身上轻松多了,自己的一颗心也不像以前那样累了。
秀秀迫不及待地询问范芷清那初恋的姑娘的姓名,果不出所料,正是段昀汐。而他口中那个“穷秀才”就是文必正。
听到这两个名字,文秀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想不到那件悬而未决的谜案,却因为“淫猴”一案的告破水落石出。
而刘飞却远没有秀秀那般惊喜,他踱至“淫猴”的身前,眯起一双小眼睛,紧紧盯住范芷清,心怀忐忑地放低声音试探道:“范芷清,这么说你三年前便见过文必正?”
原来刘飞是在担心范芷清早已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