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顿时觉得嫁人似乎并不是我原本想的那样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
我嫂子陪我回到房间又跟我说了一会子话之后,我一个人静静的半依在软榻上,图也绣不下去了,心里乱糟糟的一团,直到云遮来看我。
我笑着对他说:“你怎么想着来我这儿了,现在你不是应该在睡午觉?”
云遮往我身边凑凑,笑着说:“没睡着就来了,姑姑,我听说你将来要嫁给八王爷?”
我顿时又囧又羞,这是哪个长舌头的居然将这话说给孩子听了?
我只得哄着他说:“没影儿的事呢,你可不许胡说,要是让外人听到了,到时候非但要笑话你还要笑话我。”
见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又说:“今晚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游船?”
我说这个本来是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可谁知道他竟然兴奋的问我:“游船?姑姑,是八王爷家的船吗?”
我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没好气的对他道:“当然是八王爷家的,难不成你以为是我们家的不成?”
因为汴河贯穿东京的缘故,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大多都有自己的画舫,用于游河赏景。其实养船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儿,一年用不了两次平日里还要专门让人负责保养,而我们家因为唯一的成年男人并不怎么喜欢出门,所以也没买,算是省了一笔花销,也显得不那么张扬一点。
我自己对游船不怎么稀罕并不代表云遮这种小孩子不觉得稀奇,云遮对于乘船游河还是觉得十分向往的。
我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跟他说下去,便哄着他练字。
这孩子虽说不愁吃喝,但是却因为身份的问题在学院里也没怎么有过朋友,平日里功课对付的过去,倒是字写的不错,赵元俨称赞过两次。
陪了他大半日,时辰还没到酉时八王府就派了人来接。
这和之前的微微不同之处自然让我刻意的忽略了过去,命人去请了庞籍过来。
来的是三乘小轿,我和云遮以及庞籍一人上了一乘被人送到了角门子,这名字确实有点奇怪,但东京城有钱人家都将船停到此处,而非码头。
赵元俨这人一向懒散,喜欢当宅男,他的那艘大船一年到头或许也用不到一次,不过王爷究竟是王爷,放在这儿白花钱养着也不心疼。
虽然还没见到的时候就知道他口中所谓的画舫一定不小,可看着这二十多米长的大家伙我的心还是抽了一下——是心疼的。这混蛋没事儿养着一个这么大的家伙作甚?
每年光是打理保养就要花上多少钱……
虽说我一直不愁钱,可是我这人终究是穷酸惯了,心疼啊那个疼。
云遮下了轿子看到船之后倒是十分欣喜的对我道:“姑姑,等上了船我能钓鱼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没想到他只是嘟嘟嘴说:“没事儿,我找王爷问。”
这小家伙以往对赵元俨虽说说不上怕他,但是也不怎么敢跟他亲近,如今这还真是……
我心里一边想着,一边看向正让抬头仔细看着大船的庞籍,于是对他笑道:“庞公子,你看这船如何?”
庞籍回身笑道:“这船自然是与众不同,只我在想,我会不会晕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这时候才发现他那哪里是笑容啊,分明是苦笑,于是凑近乎了些小声问他:“庞公子,难道你没坐过船?”
大宋的水利极为发达,汴京临河,京城里大到每年冬天都要用的大到煤炭小到每日的蔬果米粮都通过水路从各地运来,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没骑过马,但是一定坐过船。
庞籍有些郁闷的点点头,叹息道:“在下从没坐过船,但是……我晕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