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戏谑之意,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卫昭也不说话,脚步放缓,带着江慈行到一棵参天古松前,“呛”地抽出身后长剑,用剑柄在树干上敲了数下。江慈用心听来,敲击声极有规律,遂暗记于心。
过得一阵,轻微的“咯嗒”声响起,那棵古松竟缓缓向左移动,积雪纷纷掉入树下露出的一个地洞内。卫昭当先跳下,江慈看不清这地洞有多深,却也一闭眼,跟着跳入。
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眼前一片漆黑,江慈大呼糟糕,这地洞看来甚深,若是落下去没人接住,岂不是会摔个粉身碎骨,正胡思乱想,身形一顿,已被一人抱住。
黑暗中,隐约可见那双闪亮的双眸,江慈笑道:“三爷,多谢您了。”
卫昭轻哼一声,将江慈放落。江慈觉四周漆黑阴森,隐有暗风吹来,心中有些害怕,摸索着拽住卫昭的右手,轻声道:“三爷,我看不见。”
卫昭下意识想将她甩开,江慈却再伸右手,紧拽住他。她被烫伤的右手伤痕斑斑,卫昭犹豫片刻,终牵着她沿暗道慢慢而行。
一炷香过后,江慈眼前渐亮,遂松开双手,跟在卫昭身后步入一个小小石室。
石室内空空荡荡,唯有四个墙角悬挂着四盏宫灯。灯内并无烛火,隐有珠华流转,竟是四颗硕大的珍珠。江慈逐一走近细看,啧啧摇头。
卫昭眼中闪过不屑之意,哂笑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江慈撇了撇嘴:“我倒是想拿,可又怕没这个命。”她转过身来:“师父说过,一个人的福气是老天爷给的,而且是命中注定,该你多少就是多少。我江慈呢,就不配享有这荣华富贵、金银珠宝,就象前日,因为拿了三爷的银票没还,所以没能出逃成功,若是今日贪心拿了三爷的珍珠,说不定明天就一命呜呼了!”
“你倒挺爱惜你那条小命的。”卫昭缓缓走到一盏宫灯前。
“那是自然,谁不怕死?我才十七岁,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没吃过,好玩的没玩过,若是过早夭折,岂不可惜?”江慈口中胡扯,眼睛却盯着卫昭的一举一动。
卫昭伸手将那盏宫灯向右扳移,片刻后,机关声响,宫灯旁的石壁向右缓缓移动,露出一条长长的青石甬道。
沿甬道而上,行出数百步,卫昭运力将一扇石门推开,豁然开朗,呈现在江慈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宫殿。殿内陈设精美,砖铺锦罽,锦遮绣映,花岩作柱,碧玉为栏。殿堂高三丈有余,沿北面数级玉石台阶而上,陈设着紫檀木长案和高椅,透着贵重奢华气象。
江慈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喃喃道:“这是哪里?”
卫昭双手负于身后,长久地凝望着高台上的那把紫檀大椅,眼神闪烁。良久暗叹一声,缓缓步上石阶,抚着紫檀大椅的椅背,耳边仿佛听到师父的声音:“无瑕,你要记住这里,记住这个‘星月殿’,记住这把椅子,当你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你就是我们星月教的神祗,是我们月落族人的英雄。”
他的目光凝在椅子的扶手上,那处雕着数朵玉迦花。紫檀木的细纹仿若玉迦花上的隐痕,花梗下的枝蔓栩栩如生,盘桓缠绕。宛如遥远的幼年往事,永远盘踞在心,缠绕于胸,一寸寸蔓延,一分分纠结,十多年来,挥之不去,无法忘怀。
紫檀木椅中有一软垫,陈旧发黄。软垫上绣着一丛玉迦花,玉迦花旁,用青线绣着一个小小的“迦”字。卫昭眼前一阵模糊,缓缓跪于椅前,将那软垫抱于怀中,宽帽的青纱轻轻颤动。
“姐姐,为什么我叫无瑕,你的名字却是玉迦?”
“无瑕,因为你是块美玉,是我们月落山最珍贵的一块宝玉,纯净洁白。而姐姐出生在玉迦花盛开的季节,所以就叫玉迦。”
“那是玉好些,还是花好些?”